林恰恰子,快走到三奶奶家门的时候,林恰恰忽然回过头,对着小黄促狭地笑着,问他:“儿子,在七姐的包子铺,你怎么不喊我娘亲啦?”
小黄了然的笑了下,然后回问道:“娘亲当时为什么也不喊我儿子啦?”
“哈哈,小黄你将我一军!”林恰恰笑着锤了小黄肩膀一下,长得高就是麻烦,打他一下,还得踮起脚。
“没有,我明白娘亲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说,待会儿进去了,人前让我不要喊你娘亲了,省的惹麻烦?”黄俊故意揉着被林恰恰捶到的地方,给她一种成就感。
林恰恰点点头,骄傲地看着黄俊:“真不愧是我儿子,真聪明,一点就透!”
她昨天晚上见到儿子太兴奋了,也没注意称呼问题。幸好当时天黑了,比较忙,也比较乱,没人注意到他们。不过现在不同了,大白天的,人又多,他们还这样互相称呼的话,会徒增麻烦的。
“那在人前我就叫你恰恰,你喊我表哥就行了,反正我看着比你大好几岁。”黄俊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道。虽然这对娘亲来说有些不敬,但是形势所迫,也没办法了。
“也行,就是我吃点儿亏。”林恰恰歪头想了想,同意了。不过随后她又对着黄俊严肃的说道:“但是你记住,在没人的时候还是要叫我娘亲的。”
她当娘亲还没当过瘾呢,从小就盼着儿子成精,现在他好不容易成精了,她要好好享受这种优越感。
有一个成精的儿子多好哇!每次儿子展现他的强大的法力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的产生出浓浓的自豪感,就仿佛自己是什么世外高人一样,这么厉害的小黄还是她调教出来的呢。
这感觉,很过瘾呐!
黄俊配合的点点头,他好像猜到了林恰恰的想法,向她保证:“娘亲放心,我会一直叫你娘亲的。”
林恰恰刚想要再说点什么,就看到了从大门里出来的家旺叔。家旺叔看见她眼睛一亮,连忙拉着她进去,嘴里还说着:“恰恰正好你来了,你帮忙看看这‘岁头纸’怎么样?我们做的对不对?昨天晚上林婶儿告诉我们怎么做了,可是做好的那一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找不到了!这不又着急麻慌的做了一个,也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一说道说这岁头纸找不到了,林恰恰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个名字,兴许又是他来搞怪了。
“恰恰,要不我帮忙找找?”黄俊觉得可以发挥点儿自己的作用,主动向林恰恰请缨。
林恰恰冲他挥挥手:“不用了,既然这个做好了,看看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用这个。”
“恰恰,这小伙子是谁呀?”家旺叔看着黄俊问林恰恰,他对这小伙子有点儿印象,好像是昨晚帮忙着搭灵棚来着。当时忙,没来得及问人家的名字,挺不好意思的。
“他是我们家的一个亲戚,是我表哥,黄俊。”林恰恰向家旺叔介绍了小黄,眼睛往院儿里瞧着,不错,灵棚已经搭好了。
“哦,是小黄啊。小黄,你能来帮忙真是太感谢啦。”家旺叔对着小黄感谢地说道,因为这是白事儿,平常不是亲近的人,一般不粘,怕晦气。人家小黄是一个亲戚,跟他们家没有交情,还来帮忙,他心里很感动,这是人情的事儿。
“家旺叔,你太客气了,我也帮不了什么忙,就是给恰恰打个下手。”黄俊谦虚的说着,家旺叔的感谢,他有点儿受之有愧,因为他主要是为了帮娘亲的忙,陪着娘亲。
“你能过来就是帮忙啦。”家旺叔叔说着,然后指着桌子上纸糊的一个拖把一样的东西,问林恰恰:“恰恰,你看,这个行不?”
林恰恰拿起那个“岁头纸”看了看,然后又数了数纸条的数量,70条,没错。棒头有黑炭,纸条用红线绑着,可以。
“没问题的,家旺叔,让人去插起来吧。”林恰恰检查完毕,对着家旺叔叔说道。
“好好。”家旺叔点着头,然后派人拿去插在街口。
“表哥,你知道什么是‘岁头纸’吗?”家旺叔离开后,林恰恰有些显摆地问着小黄,叫他表哥的感觉还真好玩儿。
“洗耳恭听。”黄俊明白林恰恰的小九九,很捧场的说道。
“听好了啊。”林恰恰清了清嗓子,对着黄俊说道。
“逝者在门板上停灵以后,孝子首先要在大门口外的一侧吊上“通天纸”。
“通天纸”俗称“岁头纸”,具有报丧的性质,挂上通天纸,则表示老人亡故了。
通天纸是用老白麻纸折叠,首尾相剪,连缀成链,宽约5厘米,长约40~50厘米长条状。其数量也是按岁数大小一岁一张,多出的两张,天一张,地一张。
比如,三奶奶享年68岁,那么“岁头纸”的纸条数量就是70条。
剪好纸条后再用红头绳扎一头绑上一块黑炭,悬于大门外一侧。如死者为男,通天纸悬于大门左侧,如死者为女,则悬于右侧。
咱们这里规矩不一样,咱们一般是做成纸幡样式的岁头纸棒,插在巷口,别人看到了,就知道巷子里有人家老人了(亲人去世了)。
咱们这里“岁头纸棒”的做法,是将剪好的纸条一头裹上一块儿黑炭,在用白麻纸把它们围在一根铁锹把儿粗的木棒上,然后用红绳缠绕好几层,绑好,样式跟纸幡差不多。之后插在街口,巷口,显示有人去逝了。
因“台”、“炭”音近,故俗称黑炭为“望乡台”,又叫“望乡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