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他命令道,唐清欢忍着不适喝一口,杯沿刚离开嘴唇,下一秒又贴了上来,只见他目光冰冷,态度强硬的落下二字:“喝光。”
唐清欢暗戳戳的在心里扎小人,臭男人变脸跟翻书似得,嘴上一点也不敢犹豫的饮尽杯中酒。
秦墨满意的放下杯,轻拍两下她的脸蛋,笑着说:“唐家人向来懂得审时度势,唐大小姐在这一点上做得尤为出色。”
从行为乃至语言,两者皆充满着深深的恶意,讽刺意味十足,唐清欢咬牙一忍再忍,不断对自己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命捏在人家手里,羞辱两句就羞辱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打一进这个门开始,她不是伏低做小,忍得挺好嘛?再忍一忍,等逃出去再算后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这边不停做着心理建设,意图压下心中狂躁的恼意,可偏偏对方不识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就知道唐家为什么能拥有如今的权势,善于审时度势,为人自私自利,为了利益能抛弃一切的人是最好的生意人,在商场上定能成为一方强者,事实上,唐家人确实做到了。”
秦墨说话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例如:生气暴怒之类的。
可惜他失望了。
当他说起唐家人时,唐清欢的脸色无丝毫变化,如果一定要从她眼中找到些许不同的话,也只有淡淡的讽刺一闪而过。
秦墨心思一转,“世人所说的唐正强和陆婉婉情投意合,在我看来不过一张遮羞布,如果情深义重,唐清音怎会与你同年出生?你说当年你母亲真的因病离世,还是早有预谋?”
终于看到她神色变换,秦墨明白她对陆婉婉的死早有疑问。
陆婉婉和唐清延是她最在乎的亲人,逮住了两个致命点,秦墨对接下来的事儿胸有成竹。
他以唐正强的角度剥茧抽丝解说过去二十年留下的疑惑,以及唐家对她们兄妹的漠视,短短几句话狠狠的剜进唐清欢心里。
清晰的痛感让她被动的回想起在唐家度过的日子,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比起唐清音母女,她们兄妹像是垃圾站捡来的,唐正强对唐清延还好一些,毕竟唐家奉行嫡子继承家产的规矩。
至于她?
多年来百般讨好,换不回一句关怀,唐家对她的态度,世人皆知。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微微仰视着秦墨,目光不复先前的软弱。
秦墨轻轻一笑:“不装了?”
从一进这间屋子,她就给自己戴上了虚假的面具,一言一行背着软弱可欺的标签,他一而再的威胁逼迫,不为了羞辱人,只为了撕下她的伪装,揭开她的真面目!
他成功了。
欣赏着那张娇俏的小脸上似怒非怒的表情,被气红的一双眼睛目光冰冷的瞪着他,像极了小兔子,真可爱。
他的心情变得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