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是贵妃让人送来的。”福嬷嬷小心地捧着一个托盘进来,说道。
太后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看了一眼,道“又是那些东西?”
“是。”福嬷嬷答道“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件南疆特产的香珠手串,说是洋气凝神是最有效的。”
“贵妃有心了。”太后微微点了点头。
福嬷嬷将东西收好,回过头来给太后燃了新的檀香,添好新的茶水。
“太后,贵妃娘娘是真的惦记着您。”福嬷嬷给贵妃说了句好话。
自打知道太后从前落下了陈年旧疾,贵妃都会定期派人送来食材补品,都是对症的好东西。
哪怕太后从来没给过贵妃什么好脸色,贵妃回朝时,也没落下过给太后带些好东西。
“我知道。”太后不好气地说道。她又不是眼盲心瞎,自然看得见。
若说贵妃是装的,能这么日复一日地装下来,也算是她的本事了。
“外面闹得这么沸反盈天的,顾清若该回京了吧?”太后问。
“是,听说快马加鞭,晚上就能进城。”
“看来我这皇儿啊,又要开始折腾了……”
太后想到这里摁了摁太阳穴,你说说,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叶瑾煜一口气被噎住,轻咳了几声。
顾清若有时候真是直白得让他头疼……
关键是,还不知道这话里有多少真心?
“有话直说。”
嗯,又被看穿了。
顾清若给梯子就下“臣请皇上派刑部侍郎咸裕主理赌场伤人一案。”
咸裕?
咸家如今的主母老夫人,可是先朝老王爷的掌上明珠,身份尊贵,谁的面子都不买。咸裕有得于此,在朝中不必巴结奉承,自然无人敢惹。
“为何?”叶瑾煜问。
“咸大人公正不阿,定能调查清楚,还原真相,不偏不倚,秉公处置。”顾清若答。
虽说宋之解是清河军的副尉,但真正论起来,他的官职并不算太高,所犯的案件也不算复杂,根本不用到三司会审的地步。
除非有人想拉她下水。
“可以。”叶瑾煜点头,其实顾清若开口之前,他也已经属意让咸裕来负责此事。
“臣谢过皇上。”顾清若抱拳行了一礼。
礼罢,顾清若缓缓起身,抬眼看向叶瑾煜,眼神清澈而明亮。
“瑾煜,我走了。”
叶瑾煜捏紧了折扇,忍住将顾清若扣下的冲动,别过眼摆摆手,道“走吧。”
顾清若看完万少涛送来的消息,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这个局,竟这么早就布下了。她纵然能够将清河军所有涉及机要的人物都查探个一干二净,终究不能将他们身边的人尽数掌握。
更何况对方是筹谋已久。
北境安定得太久了,久到远在京都的人们已经忘记了敌人的可怖,忘记了流过的鲜血,只看得到重重加封的军功,和丰厚到令人妒忌的赏赐。
“瑶红,东西都准备好了么?”顾清若烧了信纸,将灰烬碾碎,问道。
瑶红蹲身回话“已经都备好了,姑娘随时可以起行。”
“好。”顾清若点点头,道“派个人去给皇上送个消息,就说本宫旧疾复发了。”
“是。”
叶瑾煜收到消息,很快就到了。
顾清若正在擦剑,那是他赐给她的,可以直接佩戴入宫上殿,五品以下官员,皆可先斩后奏。
只不过,叶瑾煜从来没见她用过。
“皇上。”顾清若小心地将剑收入剑鞘,行了个礼。
叶瑾煜不知为何有些气恼,语气也是硬邦邦的“都收拾好了?”
“没什么可收拾的,宫里的东西又不能带出去,属于我的也左不过是那几样而已。”
最要紧的无非就是战报和公文,这些她会全部带走,不会留在宫里。
叶瑾煜听了心中更是生气。是啊,这宫里的东西都不是她的,都与她无关,所以她要走也是干净利落,一点都不留恋!
“那你怎么还不走。”叶瑾煜语气冰冷,就差没把手中的扇柄捏碎了。
“因为……”顾清若靠过去,柔声道“舍不得你啊……”
“事情就是这样……”宋之解放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微微发抖。
万少涛沉默了半晌,问“那小孩……怎么样了?”
宋之解深深吸了口气,阖上眼,道“性命无虞,只是日后怕是不能再行走了。”
万少涛在心中将那赌棍破口大骂了一千遍,能对亲子都下如此重的手,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兄长,别太难过了,不是你的错。”万少涛安抚了几句。
“好了,你该走了,呆的时间长了,你会有危险。”
万少涛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宋之解的肩膀“兄长,保重!”
“我知道,快走吧。”
万少涛遮好面,刚要走,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低声道“对了,将军还有一句话。”
“什么?”宋之解顿时紧张起来。
“她让我转告兄长,务必好好活着。”万少涛一字一句,注视着宋之解的眼睛说道。
宋之解心头一震,抑制不住的眼泪涌上眼眶。
将军,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宋之解将眼泪逼了回去,脱下喉头的哽咽“替我转告将军……”
“宋之解领命!”
那赌棍自以为攀上了宋家这棵树,以后赌钱吃酒自有人付账,愈发嚣张,竟在赌场输了三千两。赌棍这时一激灵清醒过来,自己也慌了神,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