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与c市往返的路线上,火车缓慢而轰隆隆的行驶着,犹如一头疲惫不堪的老牛。黑乎乎的车厢内,众人睡的都不怎么安稳,随着火车晃动,煎熬着众人的心。
祁霖有些睡不着,有些难受的倚靠在座位上,因为都是下乡的学生,行李格外的多,过道里连下脚的地方都腾不出来。
漆黑的车厢里,只有厕所还在亮着微弱的灯光,祁霖看着窗户玻璃轻叹一口气,不可否认,她想家了。
一开始知道自己要下乡的时候,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不解。虽然以前没有人提过,但是也算在意料之中,去年刚过完年,爷爷就安排她去了军区,经过半年的锻炼,让她学会了很多,她永远记得爷爷的那句话,遇事要稳、要忍。从军区回来,奶奶和金婆婆一直在尽力教她做饭,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她有事,但是没有人提,也就当做不知道。
伸手摸了脖子上挂的小红布包,祁霖有些舒心,这是从出生就戴在身上的,没有摘下过,只不过离开前,奶奶取下来过,不知道放了什么,红布包厚了一分。
耳边响起奶奶交代的话:“孩子,在你父亲出生前,有个高人给你父亲这一脉卜了一挂,当时我们觉得只听听算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们不得不信孩子,家里安排你走,是为了你好,只需要三年,这三年你要坚强,三年后家里会接你回来的”说着,金简已经说不下去了,满面泪痕,内心很难受,这是给她孙女保命呐。虽然祁霖是有些不太信高人这种话的,还是好好答应了她奶奶的话,待够三年。
其实内心她并没有反感去下乡,她看过一些书本,里面写着在农村的所见所闻,所以对于农村并不是太陌生。
第二天早晨,车厢里渐渐的热闹了起来,祁霖被吵醒后,干脆闭目休息,等饿了再吃饭。
感觉胳膊被人戳了下,是右边的张华,“祁霖,要不要去上厕所?”
张华知道祁霖没有睡着,微笑的看着祁霖,内心希望她去的,毕竟火车上人这么多,还是有些害怕的。
“好”动动有些麻的脚,站起来。
祁霖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在厕所外面等着张华,眼睛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现在正是小麦收割季节,不远处隐隐约约有农民正在弯腰割麦子,不断地挥舞着锋利的镰刀。
“咔嚓”厕所门开了,张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祁霖,“祁霖,我好了,你去吧,我帮你看着”
“嗯,谢谢”
张华看着被关紧的门,一时间有些惆怅,家里本来是大姐下乡的,却被大姐以生病轻轻松松的躲过去了,便落在了自己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老二身上,很可笑,大姐是家里第一个孩子,自小受宠,而到自己,父母是希望儿子的,可到头来却是个女儿,相隔一年后,有了全家盼望的弟弟,自是没有自己的地位的,想来姐姐明目张胆的装病也是父母授意的。
“呵”早就知道如此了,还有什么可伤心的。
咧了咧嘴角,看着眼前的门,仿佛看见了希望,祁霖是不一样的,她们是初中同学,比她大两岁,以前就经常看到她家长来接她,光看穿衣打扮就知道家境很好,曾经一度让她很是羡慕。若要回城,心思忖度了下,便有了计量。
这次同行的人,除了祁霖和张华,还有四个人。分别是王敏、李梅、王建军、张铭。
王敏是个长相清秀文静的姑娘,有些圆乎乎的,不太爱说话,李梅很符合北方人的特点,高个子,长相不错,眼睛很明亮透漏着高傲,只是皮肤有些黑,此刻拿着一本红宝书,很认真的再看。
另外两个是男生,王建军和张铭,王建军是个大黑个子,长相比较粗犷,声音有些洪亮,看着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张铭则相反,皮肤白皙,面带微笑,带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
他们是昨天下午上的火车,当时简单的互相介绍了一下,并没有太深入的交流,所以几人有些安静。
“那个,我们都是到林安县的,大家到时候互相照顾一下”大黑个王建军打破奇怪的氛围,粗犷的脸上带着憨笑。
“是啊,我们是一个地方的,我们更应该团结”张铭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温和的说道。
“我一个亲戚家的表姐,去年下乡到了林安县,好像是在槐花村,她说那里的人都很友善,表姐很喜欢那里呢”说话的是张华,看起来有些柔柔弱弱的,很容易征得别人的好感。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很快都熟悉起来。
祁霖摸摸有些饿的肚子,从挎包里拿出一铁盒糕点,金婆婆做的,走之前装了满满的一饭盒。打开盖子放到过道上的包裹上面,问他们,
“你们要不要吃,这是我奶奶做的,很好吃的”大家都看向铁盒,瞬间被吸引了,里面小小的方块形糕点排的整整齐齐,很是好看。糕点有两种,一般是绿豆糕,另一半是红豆糕,样子很精巧。
刚刚没有参与说话的李梅,一直在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听到‘糕点’很有精神,第一时间从铁盒里捏了块绿豆糕,样子实在太精巧,放到嘴巴里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的祁霖发笑。
“唔~祁同志,你奶奶做的糕点真好吃,甜而不腻,比商店里的好吃多了”其他人看到李梅吃的这么开心,纷纷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真好吃。
大家你一块我一块的,吃的很开心,反应过来的时候,糕点只有四五块了,吃人嘴短,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