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喧嚣的街道,不久便到了丞相府附近,正在闭目养神的林芷若感觉到马车停下,睁开眼便问秦子裕:“已经到了吗?”
秦子与摇头,撩开车帘,正欲问车夫为何提早停下,却看见马车前站了几十红衣黑带的侍卫,居中马上的是一袭紫衫的秦子墨,正阴沉着脸,将目光投向马车之内。
“看来这丞相府一时还到不了了。”秦子裕漫不经心的说着,起身走出了车厢。
从秦子裕的表情里,林芷若已经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他知道了,秦子墨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么躲在车里也不是个办法,倒要出去看看他想玩些什么花样。
林芷若刚准备出去,却被秦亦可拉住,她皱着眉头冲她摇头,示意不要出去,“让二哥跟他说,你这么出去,说不定三哥会强行把你带走,他脾气上来什么都不顾的。”
“我觉得他今天可没这么容易打发,只不过反正我也不想见他,就让你老哥先拖他一会儿吧。”林芷若说着,神情寡淡的重新坐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值得三弟这么这么劳师动众的?”秦子裕从马车里出来,漫不经心似的问秦子墨。
“没什么,不过是来迎接本王的王妃回府。”秦子没带馍的说着,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车厢,那眼神真像是要凭空生出一把勾子似的,就要沿着车帘的缝隙伸进去,把林芷若生生的拽出来。
“迎接王妃回府,三弟的话我不大明白,你的王妃不是在府中吗?这儿可没有什么王妃,就是有,也不是你的王妃。”
“皇兄此言差矣,臣弟方才分明就看见,臣弟的王妃就坐在这马车里,皇兄怎么好睁着眼睛说瞎话?若她不是我的王妃,难不成是皇兄的?”秦子墨言语之中的嘲讽与轻蔑丝毫不加掩饰,“臣弟此番是特地来接王妃回府,此处没皇兄的事,天气炎热,皇兄还是到一边乘凉去吧。”
好家伙,直接叫秦子裕一边凉快去?若说秦子墨从前在秦子裕面前虽然毫无例外地冷着脸,但大体上还是会保持身为兄弟对长兄该有的礼数和尊重,可今日他非但语气轻浮,竟然连这样的不敬之词都说出来了。
看样子,秦子墨这回可是大有要跟秦子裕撕破脸的意思了?看来被王妃休掉这件事对于他的打击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一旁的铁骑卫一边满心期待地脑补今日这两位王爷打起来时的刺激场面,一边又提心吊胆生怕等下他们打的时候溅自己一身血,更怕事后主子打不赢把气都撒到自己身上……总而言之,最好还是不要打的好,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三弟的心意为兄的心领了,为兄倒是想乘凉,这大路被三弟拦了,走不出去怎么乘凉?还请三弟让条道出来,与我个方便,也叫铁骑卫的众位弟兄们都回去凉快凉快,两不耽搁。”
“臣弟生平也最不愿麻烦人,能够两不耽搁自然是好的。只要皇兄将臣弟的王妃请出来,臣弟就立刻打道回府,绝不拦着皇兄去路。”
“我说过,这马车上,就没有三弟所说的王妃,三弟却偏偏要为兄的请她出来,这是何意思?兄弟之间开玩笑?”秦子裕说着微微一掠嘴角,后又恢复了冷淡,“笑过了也就罢了,三弟该去谋正事了?”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皇兄既然不肯请她出来,我便亲自来请。”
秦子墨潇洒地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迈着步子走到马车前,却被秦子裕阻拦在三步之外。
“车上的人已经睡了,三弟还是不要扰人清静的好,你的王妃的确不在其中。”
“都是兄弟,犯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皇兄无非就是为着那封休书之故,以为我和她已经一刀两断了?可事实上,一封休书并不足以说明什么,她是我的人,便一生都是,若我不肯放手,就算她拼了性命要逃,也逃不掉。”
纵然隔着车帘,林芷若在听见秦子墨这番话时也不由自主地感到脊背一阵发冷的刺痛,想着他凛然的目光,忍不住将眼睛闭得仅能见得一丝光亮。
秦子墨,你为什么就是这么的倔强,这么的偏执,就算是摄人心魂的情蛊都无法让你忘记心头的执念吗?你究竟,有多恨我?即使是死,也不肯放了我……
“你以为那封休书不算什么,可事实是,如今全城之人都已经知道,你被她休了。你不承认也得承认,她不再是你的王妃,你也不再是她的夫君。”
“纵然你是万般不愿,她终归是一个人,不是一件你想占有就能够占有,想毁坏就毁坏的东西,她是有心的,一旦你伤了她的心,就会彻底地失去她。”
秦子裕的一番话直接令秦子墨感到丢脸到了极点,他怎么能被林芷若休了呢,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林芷若有心?一个人尽可夫不知廉耻的女人,她也会有心吗,这真是比天大的笑话更大的笑话!如果林芷若也有心,那么她的心必定是纯黑的吧,散发着腐烂的恶臭,连蛆虫也不屑去碰!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有什么资格休他?
“皇兄说这一番话真是令臣弟感动,只可惜她本就是我的,从来都谈不上失去与否。她有没有心我也不在乎,我要的是她的人。”
秦子墨死死地注视着秦子裕的双眸,前所未有地对他释放出挑衅和警告,却稍微压低了声线,以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还有一点我得提醒皇兄,她是我的女人,过去是,此刻是,即便有一天不再是,皇兄和她也不会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