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的意思是,先前内人,并未令阿可的病断根,阿可如今旧病又发作了是吗?”秦子墨微皱剑眉,衣袖之间早就攥紧了双拳。
秦子裕他还真是够狡猾的,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死穴!
当初将林芷若赐婚给自己的是皇上,林芷若上一次乞求和离,拒绝的也是皇上。
说来说去,他和林芷若的这段姻缘到底都是由皇上做主,林芷若能不能如他所愿留在端王府,自然也是皇上说了算。
如果林之若她只是单纯的一个相府千金这么简单,他完全可以将林芷若掌控在自己手中,任她如何闹腾,也绝对是插翅难逃。可惜林芷若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她精通验尸之道,医术又是如此高明得离奇。不单靠着验尸的本事跟他一起查明了几桩名动京城的大案,和阴差阳错的跟秦子裕联系上了,更治好了秦亦可的病,得以被皇上赏识……
秦子墨回想起诸多往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不觉中林芷若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林芷若了。
事到如今,全京城乃至全天下都知道,他秦子墨的王妃林芷若,不单是相府的貌丑嫡女,也是那一位能够剖尸画骨,还能救死扶伤的仵作木止。
除了他自己,现在恐怕全天下的人,都在为这么一个传奇一样的女子而唏嘘,茶余饭后也必定会将她的平生事迹作为谈资。这样的一个女子,并不是完全属于他的。
不知是什么缘故,秦子墨想到此处,便总觉得像是,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人强行抢夺了似的,心里醋意和恨意顿时油然而生。
秦子墨忽然觉得心里很空,那个本应该在王府大院中唤他夫君,安分守己相夫教子的相府嫡女、端王妃林芷若,被一个叫苏蘅的无名小卒给抢走了。而那个辅佐他查案,面对残肢腐尸也从容不迫淡定自如的木止,能一夜之间研制出祛除尸毒药方的木止,他被全天下人抢去了。
或许一开始,他决定将林芷若带出端王府的门,让他以仵作木止的身份,跟随自己查案之时,他便做错了。
可矛盾的是,他若不带她走出端王府这道门,那么终此一生,或许他都不会知道,原来她还有一面叫做木止。但如果,他并不知道她身上还有木止的存在,他又会不会对她……
秦子木想着想着便整个人僵硬了,只因心头的悸动,令他暂时忘记了一切。他在想什么?他对林芷若,才没有什么感情。他只是想控制她,像管束自己的属下那样,让他们对自己唯命是从马首是瞻,被他征服于脚下而已。
耳边,秦子裕继续同他交谈,“不错,兴许是阿可在宫中过得不大快活,未能按芷若的医嘱修养身心,所以阿可的病症便又复发了,这一次阿可的病症尤其严重,竟然从生理不适上升到了精神层面……”
秦子墨转头盯着秦子裕,淡漠的表情,活像是在对秦子裕说,我就看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然而秦子裕假装看不懂他的表情暗示——,当然,他也根本就看不懂秦子墨的什么暗示,因为秦子墨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这副表情,他心里想什么,他也只能通过细微的眼神变好和肢体动作来判断而已。
总之,秦子裕继续把林芷若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通通都套用了起来,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胡编乱造的词,最终下了一个结论,“……阿可的病令宫中御医实在是束手无策,现如今也只有劳烦芷若出手,否则要是再这么拖下去,心虚,就要变成‘精神分裂症’了。”
精神分裂症?秦子裕,为了把林芷若从端王府弄出去,还真是费尽心机啊!就连林芷若那一套怪话都说出来了?
不对,秦子裕怎么对林芷若这么了解,就连林芷若的口头禅他都会说,不仅如此,他与他说这几句话当中,竟然如此亲昵的称呼林芷若,三次以上了……
林芷若还狡辩说,他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的两个人,会是这样,连说话都带着对方的特征吗?
他一时疏忽,竟然相信了林芷若的鬼话,这个女人向来便是说谎不会脸红的不是吗?
这么说他们两个究竟还是有这么一层关系……
秦子越发觉对面秦子墨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亮,越来越锐利,背后不由得感到凉飕飕的。
“事情的严重性,我已经跟三弟你说了,事到如今,三弟也该把林神医请出来了,阿可的病情可耽搁不起啊!”
“皇兄认为阿可的病是精神分裂,臣弟我可不这么以为。”秦子墨眼帘一低,再抬头时,眸中又是冷淡一片,“皇兄可相信鬼神之说?”
秦子裕摇了摇头,“对于鬼神之事,维修下来只敬,不信,毕竟眼见才为实,历史上也不乏弄虚作假,装神弄鬼这些例子。”
秦子裕知道秦子墨这是有意要搬出鬼神之说,来将秦亦可治病的事给推脱过去,但表面上不好拆穿,也便只好陪着他演戏了。
“皇兄没见过鬼,不相信鬼神之事,也是自然。可臣弟却是真见过。”
“哦?”秦子裕佯装惊讶,问他:“三弟竟然还见过鬼,莫非是夜路走的多了,与鬼有缘不成?”说罢,他开玩笑似的笑笑,但秦子墨也知道,他是话里有话。
“见过鬼,未必代表夜路走得多。倘若夜路走得多的人都会遇见鬼,那么有一种人真该见鬼了——”秦子裕说着,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目光带着冰冷的笑意看向秦子裕,“皇兄觉得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