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缘份。”林芷若目光无神,宛若酒醉未醒,说的话不是经过脑子,却是从心而出。
缘份,好一个缘份!秦子墨一时直觉胸中热血如注,冲到了头顶,令他恨到发昏,怒到发疼!手臂鬼使神差般,游蛇似的紧紧缠住了她,恨不能将她勒断揉碎,然后生生吞噬掉,只有如此才能融为一体……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你说。”
言语是冰冷的,目光炯炯却像火焰,分明是满口的警示与威胁,偏偏被这一张俊脸衬出了几分违和的温存。
林芷若的旧伤未好,被他这一挤压更是痛如噬骨,但心已麻木,身体再怎么痛只不过是小意思而已。她无力咬牙忍痛,只好默默地深呼吸,结果就是被缺氧弄得脸色发青,浑身更加疲累无力了。
秦子墨见她承受不住,才面带不甘地松懈了,将她放在床上平躺,接着俯身贴近她的脸,将薄唇悠悠落在她之上。
意识混沌间,林芷若艰难地吸取着生命所需的空气,感到上空传来的压抑,她吃力地伸出手去推拒,迎接她的却是宽阔坚毅的胸膛。
好似有柔软的花瓣落在唇边,一阵温热的气息随之被送入她的身体,得到了渴求的,身体终于恢复些许生机,意识又重回到清醒。
后知后觉地弄清楚了刚刚秦子墨对自己做的事,林芷若不由得一阵心悸,随即将目光闪到一边,顺势闭上了眼。
她知道此时此刻绝不能跟秦子墨有半点的接触,不管是眼神还是言语,一旦她有丝毫的退让,从此以后或许两个人都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秦子墨看着她,回想那双眼睛里曾经出现过的种种情绪,莫名便觉得脑中一阵刺痛,这痛觉虽说并不是如何的难以忍受,但却令他感到畏惧——因为这种痛觉,它竟然是带着欢欣和期待的,是由心底发出的!
这种感觉的矛盾令他在面对林芷若的此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令他想要接近她,得到她,占有她,征服她——总而言之,就是要和她贴近,再贴近,直到再无法继续。
可他的理智毕竟还是在的,要这么疯狂地不顾一切,把几个时辰前被自己折磨得险些丧命的人,揽入怀抱尽所有去与之交融,他是为她疯了,还是她令他疯了?
秦子墨的额头开始细汗微微渗出,那是隐忍的结果,至于他忍着的是痛楚还是欢欣,便是他自己也是说不清的,或许像是有些人对于五石散的上瘾,昏昏沉沉溺于其中,当自知时留恋不舍,假装糊涂继续沉迷着,而大多时候却是迷醉得心甘情愿,丝毫不加反抗地投入其中,直到身形消瘦面色无光,直到死亡,还是悔恋参半。
五石散,林芷若,她便是他的五石散吧?他尝过这般味道,回忆之中似乎还曾沉迷于之不能自拔,至于可曾为之疯狂……不,对于她这样的容貌,那已经是最为疯狂的了!
脑子里十分混乱,混杂着埋怨,不甘,后悔,迷茫,愤恨,一切说不清的情绪!旧日回忆令他整颗心里被占据得太满,以至于脑子万分卖力地去分辨这些情感是如何的来源,又将会是去往何处,但无论如何总是分不清楚——因为他仿佛感到,记忆中的自己是那样的善变无常,像个笑话一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谁能够解答他这满腔的疑惑?
秦子墨紧紧地攥起了拳头,仿若挣扎无果之后的蓄力反抗一般,剑眉皱出一个热血却又看似天真的弧度,像是当年那个为了参透武功招数而宁可连天不思饮食的少年,那仿佛失散多年的魂魄今又重回他的躯体,带给他无限的力量。
如果无人能够告诉他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么,答案就由他自己去找!
现在,他只觉得万分煎熬!他像是离水太久的鱼,像是飘荡风中的蝶,像是久未归家的浪子——像一切一切失去归宿的,他只想回到最初,做最开始那个自己。
而怀中的人,她会是他的归宿,会是他的温柔乡吗?
不若,一试。
面对突然迎上唇畔的温存,林芷若忍不住绷紧了全身,她努力转过头欲要躲避他的捕捉,一边又卖力地挪动躯体想要从他的笼罩当中逃脱出去,可是他却像是春水一般涓涓缠绵,将她这片落红轻轻包裹卷入胸怀,用带着温热的霸道将她淹没。
随波逐流沉迷,还是力断中流脱身,此时早就不是,或者说本也不是由得她作主的,因为她浑身没一点可以被调动的力气,纵使满心都是抗拒,她在他的温存纠缠面前仍显得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欲拒还迎……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城池毫无悬念地一点点被他攻陷,她柔弱的躯体还带着伤,却在他的撩拨之下不得不从通透的苍白中分出了绯色,随着欲念的难以控制,伤疤和往事一样,隐隐作痛着,酝酿了不知多久的情绪仿佛在她无力而又真挚的吟声中,就要迸发。
为什么单纯这么的难?她在承受着他身心的双重入侵时,灵魂深处不由自主地想。她只想做个爱憎分明的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当断时即断,永远不会为了一件事,一个人,一段回忆而停留,而犹豫不决。
就是这个人莫名其妙地闯入了她的世界,像一头无知的猛兽,衔走了她的心狠狠地撕咬,吃了一半再扔掉一半,任由她心痛流血,任由她空洞腐烂,任由她受尽沧桑。当她渐渐风化,渐渐遗忘,渐渐坚强,他却又突然出现,不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