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前,西凉皇帝找到北流雪。
“北流雪,若汐那孩子对你喜欢的紧,朕瞧着你对她也是多方照顾,不知你是否愿意做我们西凉的良胥,若你愿意,我们西凉定当全力护得你的安宁。”老皇帝看着一身银白的北流雪开口道。
韩若汐躲在一侧的屏风后探着头眺望,汗津津的小手紧紧抓着屏风,一颗砰砰的乱跳不已。
自打北流雪将她救下,这一路护送她回西凉,她便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这个白衣胜雪的男人,他永远都那么温柔平和,却又带着不可亵渎的清冷和高贵。
他同她说话时双眼总是看着她的,却让她觉得自己的目光无处安放,他的声音像是山涧里的溪流,清澈而动听,带着几分淡淡的疏冷之意,却又让人觉得无比的温柔。
她行走在雪地里踉跄着跌倒,他会探出手将她扶起,他的手指光滑如玉,比自己的好似还要细腻上几分,指尖有着淡淡的凉意,却让她的脸热的红。
这一路,他只是静静的给予她温暖,不刻意亲近,也不过于疏远,却让她越的无法自拔。
他就像是九重山巅上那一朵圣洁的雪莲,一向性子跳脱的她,在他面前都忍不住安静下来,她这辈子活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跳的如此之快,仿佛就要冲破自己的喉咙,跳了出来。
当姐姐笑她春心荡漾,她第一次为此羞红了脸,沉默着没有辩驳。
这一幕被母后看在眼里,同父皇商议,想要招他为胥。
她心中忐忑,却又充满期待,她怕这样圣洁高贵的他不愿意在西凉为驸马,也怕疏离温柔的他并不喜欢不够漂亮的自己。
韩若汐的手紧紧抓着屏风,甚至连出细微的咯吱声都没有察觉。
西凉皇后抬眸看向不争气的女儿,瞪了瞪眼睛,韩若汐吐了吐舌头,将头重新藏在了屏风之后,只留下一抹粉色的珠花在外面摇晃。
“公主率真可爱,只怕在下难以相配,再者在下身份复杂,只怕西凉朝臣难以接受。”北流雪缓缓开口,心中却厌恶自己竟然也可以如此虚伪。
他此行前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借助西凉的势力,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却又开口推脱,当真是越的让人作呕。
可是清醒过来,北流雪却又厌恶自己那一颗淡薄的心,仿佛永远脱世外,冷眼旁观着这世间的丑恶,他总是忍不住责怪自己,若是自己早些理会朝中之事,大哥也许就不会惨死在自己面前。
韩若汐的心头涌上一抹失落,看着那道美好的身影,眼眶莫名的就酸涩起来。
是啊,那样美好的他怎么会喜欢自己这样的笨丫头。
皇后却没有放弃而是继续道:“若汐那孩子喜欢你,本宫看得出来,虽然你身份有些特殊,不过我们西凉民风素来开放,史上更是曾有女帝为政,自然不会容不下你的身份,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北流雪沉默片刻,继而开口道:“请恕在下不能接受,皇后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实不相瞒,如今在下身负血仇,终有一日是要去报仇血恨的,并不能公主殿下幸福。”
“哦?八殿下可否说来听听?”皇后询问道。
北流雪缓缓将北流叶之死一一道来,想起北流海和楚洛衣身受重伤,跳下山崖,九死一生,素来平静的心湖再次掀起涟漪。
再看如今眼下,北流云忙于筹备封后大典,广选美人三千入宫,残暴无良,妄杀忠臣义士,如何对得起大哥一心想要昌盛的北燕河山,如何对得起为他远走边关的四哥,又如何对得起那个步步为营,苦苦为他筹谋的女子。
北流雪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也会如此激动,历数北流云的一件件作为,他素来平静的新湖都忍不住掀起波澜,想要将他从那一步步爬上的位置上扯下来。
西凉皇后微微蹙眉:“没想到八殿下同北燕新帝竟然有这样的渊源。”
北流雪微微颔:“所以请恕在下不能接受。”
皇后没有做声,毕竟此事事关重大,涉及到国家局势,皇后并没有一口应承下来。
两人岔开话题,又寒暄了几句,北流雪便起身告退。
韩若汐探出头看向北流雪的背影,眼中蓄满泪水,提着一身樱粉色的裙子跑向皇后:“娘..他是不是讨厌我..”
皇后轻摸着韩若汐的头:“他性子冷淡,虽然温和,却并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若是你想要同他过一辈子,就要想好是否能接受他的性子。”
“娘..他这性子我并不觉得难过,只是我怕他会不会因此厌恶我,还有父皇会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就不同意我们的婚事。”韩若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道。
皇后看着一向善良纯净的女儿,轻轻安慰着:“你还不知道你父皇,在你父皇心中,国事虽然重要,可又什么时候把你的幸福看轻?你提出的要求,你父皇哪次不是想着法子给你办?”
韩若汐点点头,嘟起小嘴,躺在皇后腿上,可是她还是好担心。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慈爱,若汐终于长大了,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只是不知,这北流雪到底是不是一个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待到韩若汐缓缓睡去,皇后给她盖了层被子,披上一件斗篷,前往了西凉皇帝的书房,商讨起韩若汐的婚事。
“若是按照皇后所言,若是北流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