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道:“那有什么奇怪,你纵然佛法高强,也不能事事强过别人,就不许别人快过你吗?”他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是奇怪,只有到了元婴之境,方能练就无漏之身。这人确如他之前所见,不能做到真气不泄,那么依他的修为断不能跑过真慧和尚,于是道:“也许他艺高人胆大,根本不惧你们这些和尚,故意戏耍于你。”
真慧摇头道:“这人断无自寻死路之理,纵然他出现之处是在我西域边陲,这么做也实属不智。”
其时妖魔鬼怪与人类不两立,分别被人类驱往各个小世界。可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赶走一批,又生一批,这些异类总也源源不绝,不能根除。要想将它们灭绝,除非人类违背天道,将除人之外的一切万物全部铲除。可这且不论人类能否除尽万物,就算有此能力,一旦万物毁灭,人类又焉能独活,因而这场敌对既源远流长,旷日持久,又始终无法善了避免。
不幸生在人间的妖魔鬼怪也深知自己的处境,无不远避人群而偏居,不敢露面,如若不然,弱小者尚还好说,不会被赶尽杀绝,那些道行深些的则要不身死,要不沦为兽宠,供人驱使,便是那些外道邪徒亦不容于世,人人喊打。这其中斩妖除魔,驱逐异类的当属佛教出力最多,居功甚伟,后又自愿镇守西域,哪个妖魔鬼怪,邪教之徒会像一得所说的那样,艺高人胆大,敢戏耍他们佛家弟子,现身于西域?
真慧续道:“这是其一,另一个疑点是以这人的尸气之精之纯,完全不弱于我,何以不能做到无漏呢?”
一得见过此人在清宁寺和裴家后辈身上的残劲,知道此人不输于己,心中也在好奇,问道:“你可猜到什么?”
真慧肃容道:“我思来想去,只猜到一个可能,只是太过惊人,因而不敢肯定。”
一得道:“是什么?”
真慧一字一顿,吐出三个字:“虚危山!”
一得身子一震,叫道:“虚危山?”
真慧点头,一得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叶求知大奇,为何这两人一提到虚危山就如此谨慎动容,莫非那是一个凶险之地,或是一方大势力?于是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一得道:“那地方是阴曹地府,死人鬼魅呆的地方。”向真慧道:“你没有猜错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真慧苦笑道:“但愿我想错了,可我实在想不出有其它的可能。”
一得沉吟凝思,也觉真慧说的有理,说道:“这要是真的,那……那岂不是又是一场浩劫,你……你问过寺里没有?”
叶求知见一得这样一个肆无忌惮之人,说话声音也颤了,可见事态严重。真慧道:“我已传讯回寺,尚未有回音。”
两人一时无语,气氛凝重。一得忽哈地一笑,说道:“和尚,你修为是不错的,可说到医术却差劲之极,你以为将他们搬至这里,就能化解他们身上的阴寒尸毒?”
真慧道:“他们不是我搬来的,我来时他们便已在了。”
一得大奇,道:“不是你,还能有谁?这事……这事委实奇哉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