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杰和黄文义是介赑门三代弟子当中的翘楚之辈,是少掌门也即唐可儿之父唐清源的得意弟子。掌门唐君安甚少过问派务,只一意清修,一应事件都交由唐清源打理。这二人精明强干,唐清源颇为倚重,经手过不少大小事务,因而在外享有不小的名头。
那二人一听说是他们,微微变色,拱手道:“原来是介赑门朱黄两位高贤,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会。”
朱世杰和黄文义见他们只管虚文客套,对他们的提问却避而不答,心中有些不悦,亦疑上心头。一般己方自报家门,对方若无它意,也应说明来历才是,于是追问道:“两位是谁,到此何意?”此地虽还未到天一岛所在的北海,但也相距不远,也算是其外围,他们以主人的口气相问虽不为过,也已不算客气。
那两人打了个哈哈,其中一人道:“在下叫卢平,这位是丁方,我们二人闲散野人,相约远游,路经此地,不想惊扰了各位,实在抱歉。”
朱世杰见他们仍含糊其辞,说道:“那真是巧了,天地辽阔,我们竟能同路相遇,也属不易,既然如此,没有它事,我等就告辞了。”
那两人挥手道:“几位慢走。”
走了一程,朱世杰道:“这两人说得不尽不实,大是可疑。”
黄文义道:“虽不知他们用意如何,但此去北海,不是我介赑门就是玄武宫,要么便是北海门,除此之外甚少有人往来,他们缀着我们,若无它意,必是针对我们三家无疑。”
朱世杰道:“他们可能以为只是普通弟子路过,不想却遇上了咱们。”
黄文义道:“那怎么办,要跟过去吗?”
朱世杰道:“一个人去太过危险,待回岛上再派人去查,如果他们仍在此地停留徘徊,定是奸细无疑。”
两人议定,朱世杰又向叶唐二人道:“刚才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切记世道险恶,人心难测,出外需小心谨慎,既要有防范之心,也不得惹是生非。遇上不明之事,赶紧报上家门,我介赑门也薄有威名,同道之人都会给几份面子,宵小听了,亦不敢惹事上身。”他借题发挥,趁机教育两个小辈。
叶求知与唐可儿齐声答应,叶求知本以为仙人都是超凡脱俗,与世无争,气华高洁之士,可看了刚才之事,听了朱世杰的话,心中不禁凛然,憧憬之情冷却了少许,多了几份忐忑。
此时他们早已远离尘嚣,过了人烟密集之处,再过不久,便远远看见一片大海,一眼望不到尽头。在海上又飞了两个多时辰,一座海岛映入眼帘。此海岛云雾缭绕,半遮半掩,看不见全貌。白雕飞到近前,朱世杰取出一面腰牌,劈手打进云雾之中。那云雾忽然云开雾散,洞开一个小道,容白雕飞过。
叶求知只觉水汽拂面,似穿过云团,蓦地眼前一亮,一个世外桃源出现在面前。就见平原接高山,高山环绿水,说不出的风景秀丽,草木繁滋,尤其是空气清新已极。叶求知耳目一新,胸臆大畅,心中赞叹:“这才是真正的洞天福地!”
白雕毫不停留,振翅飞过河泊山林,向远处最高的山峰飞去。此峰高耸入云,到了近处,隐约可见不少亭台楼阁散落其间。唐可儿告诉叶求知,此峰叫源来峰,是介赑门的主峰,他此次入门还需一位师长过目方行。至于拜师,那就要看其资质机缘了,若是有幸被哪位前辈看中,立即就能成为正式弟子,如若不然,则派往各处司职,在此期间,有人专门传授他们这些初入门者,以后如何还看各人的努力及造化。
叶求知听了心中不免有些不安,心想:“看来求仙并非那么容易,还需通过层层考验。我若是通行不过,岂不要重转回家!”
唐可儿看出他的心事,笑道:“有我和两位师兄的力荐,你入门当无问题。”
朱世杰也笑道:“小师妹的面子比我们俩好使得多。”又正色道:“其实有无师父,所授的功法都是一样,所不同者不过是不能时时聆听请教罢了,修炼还在个人,你只要表现优异,或能踏足筑基,自会有人收你为徒。”
叶求知谢过朱世杰的指教,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我只要努力修行,早晚会寻得一位明师。”
白雕在一处方坪上停下,朱世杰将它收了,迳率三人沿一条石径向山后走去。走了一阵,便来到一座茅庐之前。茅庐四周围了一圈篱笆,其中种了不少花卉药草,叶求知自认见过许多花草,但也识得不多。
四人停了下来,朱世杰恭敬道:“曹师叔可在?”
茅庐里传来一个声音,道:“进来吧。”
四人进了茅舍之中,向里面的一个老者行罢礼,朱世杰道:“弟子与师弟师妹奉家师之命前往了烨州一趟,在青阳镇遇到这个孩子,见他资质尚可,便将他带回门中,望师叔收纳。”接着讲了叶求知的身份来历。
老者看了叶求知一眼,说道:“既然他身家清白,便许入门墙吧。”伸手一招,从叶求知身上取了一滴鲜血,一分为二,各打进两副铭牌里,其中一个交给他本人,另一个却留了下来。唐可儿道:“这个是你的身份铭牌,凭此你就可以在本门走动了。另一个是你的命牌,命在牌在,命亡牌碎。”
老者又另取出一套衣服及一本书册,道:“这书里既有门规,又有本门功法,你善自保管研修,万不得外传。你要是触犯了其中的条例,视情节论处,你可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