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白神剑的随口一句反问,顿不由勾起了叶知求以往的一些不解和困惑,昔日的往事及人物如走马灯似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一时思绪如潮,怔怔出神。
便在此刻,忽闻不当剑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不敢现身?”
叶求知一惊,心道:“什么人竟能跟得上不当剑的剑光?”
便听得一人道:“阁下好眼力,可否将那圆石给我瞧瞧?”这声音飘忽不定,忽东忽西,竟不知从何方而发。
不当剑与纪白神剑同时一惊,听此人的口气他之前便已在了,如不是一路跟蹑,恐怕还不能发现他!
不当剑与纪白神剑细一凝神,竟察别不出此人的发声之位,但觉此人听之在前,忽焉在后,便道:“你若有本事便自己来拿吧。”一驱剑光,向前飞驰。
不当剑这一全力奔驰,当真是快逾流星,一瞬千里,但仍听得后面风声隐隐,有人跟踪,心中佩道:“好家伙,速度好快,竟甩他不脱!”但这一全力奔跑,也便探明了其方位所在,向后一剑刺去。
他这一下突袭毫无预兆,去剑当真是快得不可思议,加之那人又是迎面而来,若无意外将无幸免。岂知剑光一掠而过,径直而去,竟似没有刺中对手,落了一个空。
不当剑却知就在刚才的那一下,看似没有刺中,但却微微受阻了一下,只不过极细微,几不可察而已。只是对方有没有受伤,却是不得而知。
他一击不中,立即第二剑、第三剑滚滚而去,恰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波涛汹涌。
此时他们已然停下,叶求知但见一片剑光席卷而去,便似光海一般将前方淹没,一切之物落入其中都将被绞成齑粉,点渣不剩。
可不当剑数剑齐发,却似全打在了空中,非但没有格挡,便是敌手也似已消失了,此便如他一个人在练剑一般。
不过他洞幽烛微,虽然剑剑皆落空,但却感觉到剑锋上似附着某物,只因太过轻微,就像一片轻絮一样随剑风而动,因此老也劈它不中。
他想道:“想不到此人的身法竟高明如斯,如贴在我的剑锋上一般,又如何劈中他!”当下一催劲,剑气迸露,剑锋上光芒大放,使敌人再也不能靠它太近,无从借力。同时将剑舞的水泄不通,让此人再无空隙可钻。
那人哈哈一笑,道:“阁下的剑法果真是高!”挥掌荡去。
不当剑但觉剑团里骤然起了一阵强风,吹得他剑锋歪歪斜斜,不成招式,精神一振,道:“好家伙。”发力摧去。
那人猛觉得自己周围剑锋林立,剑影幢幢,如铜墙铁壁也似向自己压来,非但无缝可钻,就连那剑气也是透骨生寒。
他暗叫了一声好厉害,便运起神功,鼓劲吹去,顿时他的周身喷出一股狂澜,卷向四周,就像他的身体是个无底风巢一样,从里面汩汩喷出狂风来。但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金铁交鸣。
不当剑猛然间手上剧颤,便只一眨眼工夫,已与对方碰击了上万次,睁眼一看,却是无数的风芒风刃与自己的剑光交击,发出一阵金铁之声。
他心道:“此人的功法有些地方倒与那穆时恩相似,但却多了一份刚猛,可刚可柔,与水类,此便是那穆时恩无法比拟的了。”顿时好胜心大起,将剑舞得更加严密。
他此时无杀此人之心,因而那慈悲之念也就不出来作祟,是以他此刻的功力比当时对付那遗石还要更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人但觉放眼望去尽是剑影,或是簇簇的剑头,稍有不慎便会有万剑穿身之虞,不禁有些暗悔执意跟来,知道自己的优势当是妙变无双的身法,如陷在剑圈里,只有进一步受到遏制,于是鼓风吹去,吹歪对方的剑光,或是用风刃荡开对手的攻击,向外抢去。
不当剑虽占了先手,亦且攻势凌厉,但面对那人却犹如手抓油鱼,或是追逐风中的落叶一般,总也近在咫尺,却又偏从剑锋下溜走,感到弊闷之极,急道:“小子,你能不能别躲,好好地打一场?”
那人道:“以己之短,对敌之所长,智者所不取也。”
纪白神剑也瞧出了此人极是滑溜,不好对付,即使自己出手夹攻,也不能短时之内拿下对手,冒然上前相助,只怕还要惹不当剑不快,便对不当剑道:“别理此人,追我那死敌头要紧。”
不当剑却打得兴起,不愿停手。他本是持强自傲之辈,当年一言不合,便会大杀四方,虽在十方寺里受佛法熏陶无数年,性情大变,但仍留下了一丝原有的性格,否则也不会经常纠结,人格分裂了。这时被此人撩拨得剑剑落空,一腔弊闷与战意无法释放,不吐不快,便道:“你那死对头伤上加伤,谅也逃不出多远,有你在还怕他逃了吗!”一边说话,手下却是不停。
纪白神剑无法,只得暗向叶求知传音,让其劝阻不当剑。因他知道叶求知年龄虽小,但却多智,从他跟其接触以来,便已多有见识。而不当剑好似也都听他的,由他来劝说当好得多。
叶求知却知不当剑此时杀得性起,纵便他的话,也未必肯听,当下道:“此人滑溜得很,我有一法也许能够制他。”
不当剑忙问:“是什么法子,快说,快说?”
叶求知道:“这法子还要前辈助我才行。”说完,双手结印,向那人打去。
不当剑一见他的起手之势,便知他要施展《外狮子印》,心中大喜,道:“此法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