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争执不下之时,知客僧又领了两个人进来。风云雷电及遗石一见来人,俱各一怔,心道:“他怎么来了?”
原来那两人正是大风堡那人和叶求知。遗石一惊之后随即淡定,心道:“我如今变做这个模样,谅他也认不出我来。”其实他又岂知纪白神剑便在叶求知的身上,任他变作何人,叶求知也能认出他来。
遗石又想:“这小子怎么追到这儿来了,那穆时恩呢,莫不成已被他给杀了?”心下不由一凛,不自禁地收敛声息,企图混在人群之中,叶求知少看他一眼。心里同时又有一股怒意在涌动,想他一个堂堂大妖,曾几何时如此委屈,如此狼狈,竟被人逼得隐身匿迹,到处逃窜。
其实叶求知一进来,便已认出了遗石,也不禁一怔。他倒不是惊异遗石变作了他人,而是吃惊于此人怎地化作了一名僧人,与十方寺的众和尚在一起,难道十方寺竟认不出自己人吗?后一瞧,顿时了然,原来此人坐的乃是客座,心里一松,忖道:“你与十方寺无关那就好。”也暗暗佩服其胆大,竟以一个妖族的身份,偷偷跑来这等聚会上,并被奉为上宾。
叶求知也不去揭穿他,此等之事还是在遗石一个人时上去抓他为好,否则天运石一事定会吵得天下皆知。因此面色如常,目光仅一掠而过,便跟在大风堡人身后,与众人见礼。
叶求知那日从西风山庄追出,行后不久,纪白神剑忽道:“奇怪,奇怪。”
不当剑与叶求知问道:“奇怪什么?”
纪白神剑道:“那家伙怎地一下子忽然变作了四个,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叶求知沉吟道:“莫非那三个是他的分身?如今分路而逃,乃是想混淆我们的视听,借机脱身。”
纪白神剑道:“是不是他的分身就不得而知了,但这一着却大是狡猾。”也无它法,只得拣离自己感应最近的一路追了过去。
叶求知驾御剑光,一闪即逝,也只瞬间工夫,但听得前方一片嘈杂呼喝之声。就见前面的一座大山已被夷为平地,碎石散乱了到处都是,一群年轻人惊慌失色,在空中乱飞,有如无头的苍蝇。而正中间一条大河首尾相接,呈环形状盘旋搅动,有如银蟒也似,至于里面挟裹的是什么,以他的眼力却是看不到。
叶求知瞧着这大河乃是有万千缕银丝汇聚而成,虽已第三次得见,但仍震撼无已,蔚为壮观,心下骇然道:“这易青崖在跟谁交手,竟动用了神器?”随之心里咯噔一下,忙巡目瞧去,却见朱凤欣等人正一脸骇色地瞧着战局,本人却是无恙。
叶求知放下心来,想道:“莫非那壮汉心忿易青崖相帮于纪白神剑,因而来找他报仇?可他重伤跑路之际,怎又做下这等蠢事来?”问道:“交手的可是你那死对头吗?”
纪白神剑笑道:“不是,只不过是一块圆石而已,想是我那死对头的祭炼之物。”
两剑一人弄清了那壮汉的脱逃之谜后,便不再逗留。叶求知虽然有心想与朱凤欣等人一叙,但知耽得一刻那壮汉便多逃走一份,于是驾着剑光又往另一条路追去。
叶求知但觉眼前一片莽莽,什么也瞧不清,知道是因速度太快之故。过了半天,身子骤停,一阵打斗之声传了过来。张眼一看,有十几个人正围着一块圆石厮斗,甚是激烈,另有数人倒在血泊之中,眼见不能活了,也不知是死于圆石之下,还是死在争斗之中。
叶求知认得这些人,这些人不久前还曾在西风山庄外瞧他与穆时恩争执,也曾交头接耳,相互间言笑议论,转眼便见他们在此拔刀相向,执戈相斗,料他们在西风山庄时决不会想到这一局面吧!
叶求知瞧着他们狰狞的面孔,下手狠辣,绝不容情,好似他们之间是生死大敌一般,既感惊惧,又十分厌恶,心道:“这些人中说不定有些是朋友,所以才相约而来,又相偕而去,如今为了一件宝物,竟反目成仇,视多年的友情于不顾,真是欲迷心窍,利令智昏!”
他不愿多看这些人的丑态和恶行,也不愿多看他们相互杀伤,对纪白神剑道:“前辈还请把这石头收了吧,省得他们人性泯灭,丑陋不堪!”
纪白神剑道:“人性多贪,如在炼狱,时刻都要面临自己的心魔考验,如心志不坚,便是如此模样。”说完,向那圆石一招手,圆石便应召而来。
那圆石原非神器,又离主人已远已久,被众人拦下后,也便失去了初时的威力,被纪白神剑一召,便滴溜溜地直飞了过来,犹似遇见了新主一样。
众人正杀红了眼睛争斗,岂料圆石陡地冲破了他们的包围圈,向另一边飞去,忙舍下了对手追了上去。但见圆石飞得极快,有如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牵着一般向前飞掠,却不见那绳索的主人。
纪白神剑看着兀自在追的众人,说道:“你看,这些人都失去了理智,既然看不到对手,当知非来人之敌,但仍紧追不放,可不是疯了吗!”
叶求知默然,看着如疯似癫的众人,在紧追之余犹不忘攻击身边的对手,心中油然一阵悲哀,浑不解他们何以如此,竟舍性命而不顾,也要得到此物,难道竟不知性命若是没了,便一切休矣了吗?
叶求知将此疑问问了出来,纪白神剑顿了一下,道:“你以为这些人,甚至是我与我那死对头生死相搏很是不值吗?”
叶求知沉默不语,算是默认。纪白神剑叹道:“舍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