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恩见无论怎样哀恳求饶都无济于事,只得奋起反抗。叶求知但见两团剑光团团围住了穆时恩绞杀,当真是剑光霍霍,无可匹敌。而穆时恩左支右绌,尽力防守,竟也一时勉强抵挡了下来。/p>
又斗了一阵,穆时恩气力渐衰,那不当剑虽然始终未曾下重手,但每一记都费得他大部分的心神来应付,直觉对面的剑气渐渐透体,难以抵御,在他的身上凌迟割裂。他虽然骨坚身健,奈何对手亦强,剑气锐利无比,无孔不入,只片时就已遍体鳞伤。/p>
而那纪白神剑尽管为三人中最弱,剑势无不当剑凌厉,但胜在诡谲多变,明明一招之去是向左,不知怎地临了却又变得向右。本一招势大气沉的重手,重若万均,在他的剑下竟变得轻轻飘飘,无可着力,似使对手的手脚不听使唤了般。穆时恩不禁大惊失色,心忖这是什么古怪功法,竟让自己力不从心,不由自己?/p>
其实在穆时恩震惊之际,纪白神剑亦在暗叹,若在以往自己对付这穆时恩又何用这么费事,只要心意一动就可将其拿下,如今竭尽全力,也只能从旁略略牵制而已,如非有不当剑在,自己早已不敌。同时亦在奇怪,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这不当剑还不尽全力,只困住了穆时恩不杀?素闻他向来嗜杀,难道是胸有成竹,想把这穆时恩当作老鼠来戏弄,慢慢地凌虐他,让他气竭流血而亡?/p>
他心中费疑,却又哪知不当剑的苦衷,不当剑在叶求知的点拨之下,不再存有杀穆时恩之念,慈悲之意也即随之而退。但穆时恩在他二人的久攻之下,已然气衰,抵御不住不当剑的无双剑锋,身上的肌肤寸裂,伤痕累累。不当剑见之,慈悲之意又起,手下又不禁松了下来。/p>
像这样的厮杀,叶求知固插不上手,亦且看不懂,起先还见不当剑与纪白神剑二剑飞舞,矫若惊龙,到得后来已端凝不动,只剑上绽放出无限耀眼的光芒,似两团巨大的火焰一般,焰心便是那两把神剑,而外焰则是那吞吐不定的剑芒。/p>
叶求知知道此刻三人已从先前的斗法斗术转换到了斗道,也即道域相拼,而那两团巨大的火焰即是纪白神剑与不当剑的剑域。/p>
斗法抑或斗术还能看到双方的真气纵横,招数往来,但说到斗道,已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之外,如不是他处在不当剑的庇护之下,而只是在圈外远观的话,即使这三人的道域他都看不见,亦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顶多只看到这三者在对峙而已。大道无形,又岂是他现在可以窥视的!不过他却知道此三人看似不动,实则却比刚才更为凶险,从那两个剑域向穆时恩缓缓压去,并向其道域里渗透就可见一斑。/p>
修者练至极处,即可言出法随。何谓法随,即一念之下,法力到处自己的大道便可笼盖四野,在这其下万法不存,只余自己之道独在,这即是道域的由来。/p>
此时不当剑与纪白神剑向穆时恩逼去,犹如两团火焰在炙烤着一只巨茧。穆时恩但觉这两人在层层推进,自己的道域则一缩再缩,步步后退。/p>
穆时恩之道在于一个“柔”字,而不当剑的剑道在于一个“利”字,二者相逢可谓针锋相对。穆时恩此时只求自保,见逃无可逃,当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自身守得水泄不通。他本擅守,此刻为求保命,更将柔之一术挥至极处,直将周身布下重重防守,护卫得严密之极。/p>
不当剑的剑气虽利,但剑锋开处,犹如刺在一个棉团里,又劲又韧,竟难以洞穿,不禁对其暗暗佩服。/p>
纪白神剑自始至终都是在从旁牵制,到了这刻已颇觉不耐,虽不知不当剑不杀穆时恩的用意何在,但也清楚此人为人向来桀骜残暴,不好催促,只得奋力向穆时恩攻去,以为不当剑打开一个缺口。/p>
他本身之道在于一个“易”字,大可叫日月换新天,小可则改变一沙一砾,一念之间,不仅能够改形易势,偷天换日,使对方的招式无用,换途改向,明之向前,实则往后,还可使得对方的真气转换形态,进而消泯于无形,亦能使得对方自身生变化。/p>
何谓道,一阴一阳也,而“易”则是阴阳转换,是以“易”最为接近终极奧义。那穆时恩刚才之所以会感到力不从心,不由自己,便是因此而来。/p>
纪白神剑因受重伤,实力大损,不能施展最神妙的招数,但对道法的理解却是极深。他一催剑光,但觉穆时恩的真力汹涌澎湃,沛不可挡,他的剑气与之相触,恰如投入惊滔骇浪中,但他深知只要自己稍微能够撬动一角,便可使得不当剑乘虚而入。于是默运道法,向前推去。/p>
穆时恩大部分的心力都要放在不当剑的身上,但对于纪白神剑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他清楚地知道此人的道法极为古怪。忽然他的真气微微一乱,本井然有序的真力便如骤遇了逆风一样,逆之而走,此情形恰如微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虽然极为轻微,但已使得他毫无瑕隙的布防有了一丝破绽。/p>
不当剑何等地敏锐,他的剑气本就无孔不入,这时穆时恩微微一滞,时间虽然稍纵即逝,但仍被他及时地捕捉到了,立即乘虚而入,直攻了过去。/p>
他与纪白神剑之前便已这样数度配合得手,现在施来仍然行之有效,也越见默契。而穆时恩却渐感吃力,大觉不支。/p>
叶求知无法看懂他们的交手,但却看得到穆时恩的道域正在逐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