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有些耳力,可也只能听到里面的那些妇人们的笑声,不知道他们因何而笑。
可是,她想,一定和自己有关。
那个老妖婆,让自己跪在这里,又叫了一大堆人进宫,可不就是为了羞辱自己吗?
呵,太后?
眼底酝酿的风暴越来越多,又像是淬满了毒的世间最毒的蛇的獠牙。
终于,她看见了一堆穿着繁复衣裙的妇人结着伴走出来。
最尊贵的那位旁边有着一位容色昳丽的少女。
不......
是少妇?
一派大家之态,身上鲜亮的衣裙和贵重非皇族不可穿的皎月纱,一看就知,身份非富即贵。
难得,也不像其余的夫人般只剩下呆板,她更多的是一种她也看不透的聪慧。
她站在自己面前,与生俱来的气势直逼而来,让人不敢冒犯,也生不出丝毫险渎之心。
她是谁?
凤茹依狼狈的将头移开,不敢承认,她在此人面前,竟丝毫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可是,怎么办,好想......将她毁灭。
庄怡微微扯开了嘴角。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方才是刻意放出了十分之二三的气势,就是要故意压压她,好早点儿开局。
“凤茹依,哀家方才与众位家教甚好的夫人们商议了一番......”
被夸赞的几位夫人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被太后娘娘亲口所赞,这可是莫大的荣幸啊!
“你,待出宫之后,拜别过宁王,便直接往西山静慈庵去吧!”
不容反抗的威压从上首清清白白地传入跪着的人耳际,那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凤茹依心中的不适更为强烈,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动作。
不说宫中暗卫,就是这一个宫殿周围的大内侍卫过来,她都是逃不出的。
但是,她真的很不舒服。
她只能尽量让自己的眼睛低垂,避免自己的眼中泄露更多的东西。
她想,皇权,果然是天地下最荒诞又最霸道的事情。
就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肚子里生下了上一任皇帝的骨肉,这个女人就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这么一个再普通不过,半分没有女子该有姿态的人,就成了最尊贵的人。
这阶级的分辨当真是随意的紧啊!
庄怡看着这个在众人面前还能走神的这么彻底的人,只想摇头叹气。
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呢,空有一份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心,脑子里却没有一点儿好东西。
“啪!”
一个耳光,终于让这个人清醒了过来。
“你在想什么?”
糟了,怎么走神了!?
“回哀家的话!”
这句话明显含着怒气。
凤茹依让自己的目光终于固定在一个点上,不再漂浮之后,才发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之中俱是鄙夷。
只有那个少女除外。
但......
她眼中的高不可攀和若有若无的嘲讽让她恨不得出手掐断她的脖子。
她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
今天自己是怎么了?
一只手又朝她伸回来,这一次她毫不犹豫的便接住了,同时,一个回手,“卡兹”一声脆响,她知道,她的手臂必是折了。
不对,凤茹依僵硬的转过脖子。
果然,就看到那几个陪在这老妖妇身边的人一脸的噤若寒蝉,在抖了几下之后,一下子跪倒在地下。
同时,那位少妇的眼睛不悦的眯起。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