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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林大师醒来了。
他的脸依然暗红暗黑的,眼袋三四重深深重重,安弥靠近他的病床,两年前第一次受惊吓的阴影又笼罩而来。
她怕。
陈澈感知到安弥对稀林的恐惧,不仅仅是第一次遇诡异事件留下的心理阴影,安弥现在胆子没那么小的。
恐惧,肯定还来自其他原因,只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陈澈牵着她的手,紧紧地捏着给予安弥力量。安弥拼尽全部力量,才终于敢面对稀林的面目。
稀林跟潘妮娅的变异完全不一样,潘妮娅是真正与阴身交合,是清晰的阴阳女煞,安弥看了也不怕;而稀林像在阴间匍匐前行的淤泥怪物。
安弥无法言喻所谓的稀林大师,在她眼中属于什么物种。
她怕。
果然,猝不防中,稀林张开眼睛一瞬间,黝黑的手又铁钳一样爪住了安弥的手臂!安弥一声惊叫,伏在陈澈怀里。
陈澈右手忙插进兜里,左手紧紧抱着安弥,说:“别怕,有我呢。”
陈澈正面看着稀林,说:“稀林大师,有什么事,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动手。”
说完,从兜里伸出右手,把那一只黝黑黯哑的手逐一根手指挑离安弥的手臂。安慰安弥道:“没事,在医院呢。病人有医生照料。”
陈澈终于拿开了稀林那重重的一只黑手,左手拍拍安弥的背给予情绪安抚。
稀林咳嗽了几声,嘴里呼出**的恶臭。
陈澈和安弥不自觉地捂了鼻子往后退了一步。稀林看见两人这么个表现,眼神黯淡,说:“除了皮壳和心,我其实全身早已经腐朽。”
“心是谁的?”陈澈问。
稀林瞟了陈澈一眼,三四重的黑眼袋和死白的眼珠组合得相当赅人,安弥不自觉往陈澈身后又退了一步,怯怯地说:“是壶sir的,是不是?”
稀林突然伸出黝黑的手指着安弥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安弥头发麻,双腿发软。这林教授太可怖了,安弥是无法遏止地颤抖。她整个人都躲在陈澈身后了,只在陈澈肩膊后面露出一双恐惧的大眼睛。
稀林大师正盯着安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个痛苦至极的表情之后,整个人直直地又倒在床上,拼命喘气。
整个病房**恶臭。两个孩子感觉真不能在这久留了。这时候,一位护士递了两个口罩进来。
安弥和陈澈像接救济一般抢过来迅速戴上。稀林大师终于缓过来了,才说:“电视塔上,有婴灵!”
陈澈与安弥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们知道。
稀林大师叹了一口气,说:“我做了有违天意的事,死不足惜。只是壶sir和莉蔓……我不能坐视不理。幸亏你们找来了。塔上有婴灵,要靠你们了。”
“您违了什么天意?”陈澈咬住他的话忙不迭问。
“我也想出名,在电台做风水嘉宾人气渐高我冲昏了头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就答应了一个安排节目嘉宾的小姑娘,告诉了她婴灵堂的秘密。”
“小姑娘?哪个小姑娘?叫伍朵吗?”安弥问。
稀林哀怨地看着安弥,点了点头,又看着安弥宽慰地笑了笑。
安弥说:“我们也感觉到了,可是,壶sir和您的事已经过去两年了,莉蔓去世几近一年。塔上婴灵一直没出来搞过事?”
“它是请过来的,到时间送它走的时候,它却躲起来不愿回去,它留恋人间了。不躲好有人会捡它们回去的。最近我感觉到它又蠢蠢欲动,大事不秒!”稀林大师说。
“是,它咬东西了。可不见人影。”安弥说着,忽然想到莉蔓和壶sir曾经显灵,便告诉稀林:“莉蔓和壶sir都曾经在电视塔上出现在我面前,可只有过一次,便不再出现了。为什么?”
“婴灵在,他们出不来。婴灵压着他们的魂。他们倘若已经给你通风报信了,那他们已经是损了自身全部的阴力,才能做得到。现在,应该都在婴灵的欺凌下痛苦万分了,再也出不来了。”稀林大师苟延残喘。
原来这样……
“婴灵是怎么会到了电视塔上的?”陈澈迫不及待地追问。
“那,那是因为罗乐,要红,让莉蔓养了‘鬼仔’。”稀林在拼命地喘气,即使透着医疗专用的双重口罩,安弥和陈澈依旧感觉恶臭难耐。
“婴灵是‘鬼仔’吗?”陈澈不淡定了。
“不、不!我开始也混淆了,莉蔓求我帮她送走‘鬼仔’。我感觉到她当时已经有了身孕,觉得事情太复杂,暂时不敢答应她。她就突然发疯在节目里羞辱我。我当是不知道是婴灵的计,陷了进去,上缆车时才发现为时已晚!于是猝死前,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突然告诉你。”
安弥恍然大悟!怪不得两年前在缆车下塔的时候,稀林跟她聊着正常的话题,突然他话峰一转便说莉蔓欺负他在节目里羞辱他让他很生气,于是哭起来,便突然倒下。
原来这些话这哭,全是在暗示安弥!
“我是突然发现那时候,婴灵出现在我们身边!就在缆车上!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哭着暗示了你。”
陈澈与安弥恐惧对视。
这么说,婴灵对付了稀林之后便突然现身在录音三室!壶sir正是那时间节点心梗猝死的!
“壶sir多阳刚的人啊,也被婴灵瞬间吸尽阳气而死。我正是用心术在自己的魂魄离体前一刻,换走壶sir停止跳动前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