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心里气闷,瞪着三角眼道:“我能不知道是娘安排的吗?要你多嘴多舌什么?我只是说我去更加合适,你这种性格也只有守在家里种着田了,跑到外面去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袁氏被秦氏几句话逼得冷汗直冒,她无措地搓着衣服,发丝垂在脸颊旁边,衬着脸上的白一块红一块。
宛桃幽幽的声音响起:“我看这么多年,欺负二伯母的只有大伯母你了。”
秦氏还在期待自己迅速把袁氏攻下来,没想到这会儿宛桃忽然冒了出来,她气急:“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真是没大没小的!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了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呢。”
宛桃无所谓地挖了挖耳朵,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也不可能比大伯母你更差劲,不瞒你说,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见过不少女子,她们性格各异,但很少有像你这么差劲的。”
秦氏没啥文化,她那些骂人的话都是从秦老太那里传承来的,怎么戳人心窝子怎么骂,但骂来骂去宗旨也就是那么些,宛桃这几句话有些新奇,讽刺之意却好像比她更上一层楼,让她感觉一口闷气憋在心里,想要反驳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宛桃的容貌越发出众了,她小时候神似杜氏,现在年仅七岁,却已经出落得比杜氏还要更美,在阳光下,她柔软的鬓发如云似霞,一双杏眼温柔明媚,殷红的小嘴似三月里灿烂的桃花,让人挪不开眼睛。
宛桃见秦氏的三角眼已经瞪圆了,知道不能再跟她纠缠,要不然凭着秦氏的泼辣不讲理,她完全有可能扑上来揍自己,鉴于自己现在身边没啥帮手,还是低调点好,她跟袁氏道:“二伯母,刚才晴子姐叫你进去呢,你没听见吧?”
袁氏茫然地抬头:“是吗,我没听见啊。”
宛桃笑:“那二伯母你快去吧,晴子姐现在的绣品越发地好了,都空不下来手,估计是让你给她理线什么的。”
袁氏赶紧地洗洗手去了,宛桃瞟了一眼秦氏,后者就跟要发飙的母老虎一样,她也赶紧地溜了。
林晴正在屋子里绣花,太过专注,连刚才院子里,秦氏提高的嗓门都没听见,她靠在窗边,一手拿着绷子,另一只手拿着绣针,正在全神贯注地绣一朵花,这几年,她绣的帕子已经在康平坊能卖到二十文了,走针间能看到杜氏刺绣手法的影子,但也有自己的风格在里面,就跟她这个人一样,绣出来的花都是偏瘦偏精神的。
袁氏擦着手走过去,唤了她好几声,林晴才听见,她大梦初醒般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怎么了,娘?”
袁氏坐在她旁边,锤了锤有些酸的腰,道:“刚才宛桃跟我说你喊我,叫我来做什么?要理线吗?”
林晴奇怪:“我没喊你啊。”
袁氏也奇怪:“那宛桃为什么跟我说你喊我了。”
林晴往外瞧了一眼,秦氏的影子在外面晃过去,她皱了皱眉头:“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