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二十里外有一座夕阳亭。
每当落日时分,总能看到有亲眷在此唏嘘别离,有挚友在此依依不舍,有夫妇在此泪洒衣襟。
今日离别,或就是此生最后一面。
夕阳西下,晚霞烧透了半边天,火烧云随风涌动,形如奔马。
夕阳亭内,华安在此摆设酒菜以恭送诸葛觥和龚萃一行。
一旁的官道上,三百悍卒横刀立马,保卫着数十驾载满了医者和草药的马车,正待启程。
应华安奏请,张让从中运作,诸葛觥和龚萃被征辟为羽林郎,领三百偏军负责此次洛阳医界支援前线的行动。
这是小小的华府势力首次亮相四方,所以诸葛觥和龚萃此行,任重道远。
“夫晓,旺财,一切以保命要紧,其次获取声望,再次才是大发战争财。次序不可颠倒。以我华安为首的新一代汉室医界势力首次亮相天下,可失败,无非卷土重来,却决不能让人污垢!”
华安躬身作揖。
诸葛觥和龚萃忙躬身回礼。
“主公且放心,臣下一定尽心竭力确保主公夙愿得逞。”
勉励地握着拍了拍两人的手掌,华安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酒。
“饮盛!”
“饮盛!”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还复还,早去早回,珍重。”
诸葛觥和龚萃躬身作揖拜别华安,踏上了远去翼州,颖州等地的路程。
“唉!可别忘了回来哦!
夫晓你的鹅毛扇和旺财家的传世玉佩可都在我这押着呢!”
诸葛觥:“…”
龚萃:“…”
看着车队渐行渐远,直到消失无踪,华安深深一口气在内心深处对诸葛觥和龚萃念叨了一句珍重。
“太公,这些酒菜丢掉可惜了,收起来带回家喂大黄二黄吧。”
站在亭外的华汶点了点头,提起放在地上的食盒可是收拾酒菜。
“医者,明天就是咱汉仁堂开业之日了,该请的人都请了吧?”
华安一边帮着华汶收拾,一边朝护卫在一侧的古月挥了挥手,古月微微点头后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太公,您安心吧。汉仁堂开业是咱们华家的大事,该通知的都通知了,一定不会冷清的。”
————
南宫,西园内。
自从何皇后病愈,天子刘宏就再少来此地,无数美人儿空虚寂寞怎么办?
张让也不知道怎么办,还好,皇后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能满足陛下的熊熊浴火。
今日是何皇后月事次日,刘宏就按耐不住的溜进了西园,此刻他正在和两个美人儿交缠论道。
张让在欲室外等候,正无聊的打着哈欠。
吕亓从一旁的侧道走近,躬身行礼。
“老祖宗。”
“何事?”
“华太医令今日托人来信,汉仁堂明日开业,诚邀老祖宗前去观礼。”
张让打了个哈欠,随意回道:“孤哪有时间前去,那小兔崽子哪是想让我去啊,是想让我随礼才是真。请柬呢?拿给我看。”
等吕亓拿请柬的功夫,张让从怀里摸出一颗长生不老丹,张嘴吞咽了下去,顿觉精神奕奕。
“不亏是仙丹,每次食后总能精神焕发。”
吕亓去拿请柬好一会才回来,让张让颇为不满。
“你背个包裹干啥?”
“回老祖宗,华太医令送了三百九十二份请柬过来。”
张让倒吸了口气冷死,那瘪犊子是要靠收礼收穷我是不是?
“都是给孤的?”
“倒不是,宫内所有太医令认识的人都有份。上至陛下,太后,皇后,老祖宗您,下至徒孙,宫女,宫卫等人。只要是太医令叫的上名字的,他都给递了请柬,还嘱咐由徒孙转送。”
张让有些牙疼,这是明摆着逮住自己这只大肥羊猛薅羊毛啊!
“下次太医令再派人来信先看看再收!你去安排三千金给他送过去。记住了,陛下,皇后,太后,孤各五百金,其余的你看着说就行。”
“喏!”
吕亓躬身退下。
张让从怀里又摸出一颗长生不老丹,咬牙切齿嚼的稀碎才咽下去。
“孤卖官鬻爵这些年的钱财怕不是要全都流入他华玄冥的口袋里吧?怎么就能比孤还无耻呢?”
南宫,嘉德殿。
张让陪同刘宏去了西园,赵忠和其余常侍们没有跟去,而是在嘉德殿后的偏殿内跪坐纳凉,静候刘宏泄欲归来。
一个小宦官躬身入内。
“启禀各位祖宗,太医院有急奏呈上。”
赵忠一愣,太医院能有什么急奏,摆了摆手说道“且拿进来。”
“喏!”
小宦官退出偏殿,不大一会四五个小宦官躬身鱼贯入内。
“恭请各位祖宗预览。”
看着五个小宦官手里捧着的总计估摸有两百封奏折的急奏,常侍们有些懵逼了。
“怎会如此之多?”
赵忠起身,从身前一个小宦官捧着的双手里取过一封奏折,打开之后差点摔到地上。
“太医院何人所奏?”
“太医令所奏。”
赵忠深吸了几口气,手拿奏折坐了回去。
“各位看看吧!这个新任太医令比之吾等更会敛财啊!”
其余常侍们不明所以,闻言纷纷取来奏折打开,一看之后纷纷惊愕。
“这太医令竟然以奏折之名,行请柬之实?该杀!”
“慎言,此人可是张常侍亲信,如今又得陛下,皇后,太后赏识。”
“是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