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思的缩回自己的手,又在下一秒,伸了出去:“谢谢你能来。”刚刚声嘶力竭的喊叫后已经嘶哑,此刻开口喉咙都带着一丝丝疼痛。
这个状态的慕栗,让薛珊更心疼愧疚了一分。都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慕栗手背上的牙印凹痕还在,有些地方已经破皮出血,没有出血的地方也是青紫的牙印。
她抿着嘴,话到嘴边,无法开口。
两个人准备休息时已经凌晨了,薛珊过去关灯,慕栗心里面又不安起来,支着床坐起来:“珊珊,我今天第一次遇到这种鬼,她……她的样子就像是要吃了我一样,我……”
眼见着慕栗越说越激动,薛珊赶紧过来握住她的手,“别想了,都过去了。今晚我陪你睡,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找覃先生。”
慕栗轻咬着下唇,犹豫了几秒点头。
这一夜,慕栗睡得异常不安。梦中,老太太依旧纠缠不休,她堵在门外,指甲刮在门上,发刺耳的声音。她想打电话求救,可身边的包突然不见,周围的所有花草和桌椅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只剩下那盆青藤。
身后的门出现了轻微的晃动,几乎下一秒外面的鬼魂就要破门而入时,那株青藤突然藤枝变长,接着冲着她的方向冲过来。
慕栗一惊,手脚并用的往相反的方向爬。但是藤枝的移动速度太快了,没过两秒她就被缠住了腿。它顺着她的左腿缠绕着向上,绑住了四肢。
接着,在慕栗万分惊恐时,青藤的另一枝藤枝打开门,外面传来厉声惨叫……
“小慕?小慕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慕栗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睁开眼突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双腿和双手已经被绑上了。面前,是薛珊焦急的面孔:“我……我怎么了?”
薛珊看到慕栗醒了,突然抱住她大哭起来:“你吓死我了!”
慕栗想动,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动,她的四肢都被绑上了:“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把我绑起来了?”她问薛珊。
“是你自己绑的。”薛珊说:“刚刚你睡着后突然整个人颤抖了起来,然后跳下床,从睡衣上撕下来布条把自己给绑起来了,我怎么拦都拦不住你。”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突然开始害怕起来:“我刚刚做了个梦,就……就只是做了个梦……”
天还没亮,两个人又回到了床上,刚躺下,慕栗又坐了起来,薛珊也跟着坐了起来。
“我去关灯。”慕栗解释。
“别关了。”她拉住慕栗:“开灯睡方便我照顾你。”
慕栗垂着眼,十几秒后才点头躺下,背对着薛珊。很久,听到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才轻声开口:“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这是第一次,慕栗开始觉得自己是薛珊的累赘。
好一会儿,身边的人突然开口了。
“说什么傻话,亲人之间哪来的对不起。”她转过身,把人带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只是做了噩梦而已,别想太多。”
也许是被那个怪异的梦折腾累了,慕栗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直到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摸过手机,带着未醒的浓重鼻音:“喂?”
“现在有时间过来签合同吗?”手机另一端传来男声:“今天上午房东在家。”
慕栗被吵醒,懵了几秒后大脑才反应过来手机那端在说什么,连连答应:“有时间有时间,你等我一下,我半个小时就到。”
出门前看到薛珊贴在冰箱上的纸条:“早餐在桌上记得吃,我晚上下班去找你。”
慕栗想了想,给薛珊发了条微信:“陆学长介绍的人今天搬出去,我去签租房合同、搬家。”
隔了几秒,又加上一句:“你好好工作,不用担心我,我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先生,下午找他去瞧瞧怎么回事。”
薛珊是在大学城附近租的房子,距离不远。慕栗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放了几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正想打电话,里面出来人了。
来人看到慕栗,笑道:“还挺快。”
“离得近。”慕栗笑着说。
转租的人叫欧阳晨,做展会策划工作,常年各地出差。他租的次卧,里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欧阳晨又推出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后,叉着腰喘粗气:“房东还在睡觉,你去沙发上坐着等会儿。”抬手看了眼时间:“估计有个十来分钟人就起床了。”
刚说完没过五分钟,主卧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深灰色睡衣,顶着鸡窝卷毛头、睡眼惺忪的人出来了。他首先看向欧阳晨的方向,揉了揉眼睛抻了抻懒腰才开口:“今天就搬了?”
“嗯,搬了。”欧阳晨下巴示意他看向身后:“下一个租客已经到了。”
男人回头,看到沙发上乖巧坐姿的女生,眉毛微皱:“是个女生啊!”
尽管眼前的男人无法与前几天精致模样放在一起,慕栗还是在他开口的第一时间认出来,起身快步走过去:“原来是你,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