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戏弄不得。”沈时灯光下透着莹润的修长手指微抬,水缓缓随着喉咙上下流入。再放下杯时,浅淡的唇色被杯沿压出抹湿润的嫣红,可他看向顾风的双眸里又分明带着寒意。“她娇气惯了,若有得罪,我替她道歉。只是……”他微微一笑:“有些事,我以为顾警官心里有数。”
沈时说完,便绕过吧台缓缓上了楼。
顾风不紧不慢的将手里的几颗茶叶放进吧台另一侧杯中,倒入刚烧好的热水,“我也以为,你不是自作聪明的人。”他低头撇去茶沫,又重新倒水,“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以什么立场替她道歉。”
他微抬眼角,似笑非笑的看向沈时,吹了吹茶杯中还在沸腾着的水道:“别说你们不是恋人关系,就算是,许星作为一个有行为责任的成年人,也不需要别人来代替道歉。”
所谓替许星道歉,不过是面上的谦辞,顾风却故作不知,揪着这一点给与反击。
沈时弧线优美的下颌微紧,室内一时间除了烧热水的咕噜声一片寂静,好半响他才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恋人?”
“毕竟我们这个圈子,多得是隐瞒恋情。”
顾风动作一顿,沈时笑了笑,“铁观音?”他转身上楼,“你可以试试普洱茶,相比绿茶来说,温和许多。”
门缓缓关上。
楼下顾风无声的笑了笑,若他不是擅长人物分析就真被他骗过去了。他抬杯含了口茶水,随即面色一僵。
滚烫的水在喉间润了片刻才咽下,他轻呵口气,回房。
许星还不知道楼下的暗潮涌动,她吃完巧克力好歹是不饿的半死不活了,洗漱后躺在床上,明明身子也累的不行,就是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今天拉小提琴的画面,手臂到现在还因用力过度机械性的痉挛着,心里却激动的像是小时候得了夸奖的孩子。
气枪摊前顾风指出她会小提琴时,摄像小哥就提出过拉小提琴街头卖艺,被她断然拒绝。
摄像小哥大概是认为她觉得街头表演会让音乐不纯粹等各种清高造作吧,后来就再也没提过。
其实许星只是有点害怕。她很久没练习了,这与跳舞是一样的,一天不练就会生,今天不就是例子?
曾经为了学小提琴逃课挂科各种叛逆的她,就像是一个遥远的梦,许星下意识的不想接近这个梦从而失去它。
只是今天到底被几个学生勾的心痒,一碰了琴哪里还能顾上吃饭?她恨不得永不停息的拉动琴弦。
翻来覆去的没有睡意,许星坐起身,瞥见窗外的星光,突然就来了兴致,翻开窗户顺着小梯就爬上屋顶。
她老家是南方水乡,屋顶大多低矮,天空又格外澄亮,所以夏天在屋顶看星星是个很不错的消遣。
这会儿她麻利的爬上去一看,果然没有。乐呵的手枕在脑后一躺。
夜晚凉风习习,却并不带寒意,更像是轻柔微凉的手拂过,驱散一身燥热。
许星闭上眼享受,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过了一会儿,她隐约听到一阵小孩的哭声。侧耳又听了片刻,发现不是幻觉,就坐起身四处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有个小孩,就坐在隔壁的屋顶上,脸埋在膝盖里小声哭呢。
“boy?”许星小声叫了一下,抽噎的声音顿时停止。男孩扬头看过来。
“呦吼,还是熟人啊!”许星冲他摆手,“会开枪的小家伙,还记得我吗?”
小男孩吸了吸鼻涕,因为哭过声音更加奶气:“说谎的大姐姐。”
许星:“…我没说谎,明明是因为那个不良商贩,不对,是不良摊主。”
小男孩不说话了,许星安静了没一会就又开始勾搭:“你一个小孩,能有什么伤心事?哭成这样,忘了自己是男子汉了?”她换了个坐姿正对着小男孩道:“跟姐姐说,是不是作业没完成让妈妈训了?”
小男孩闻言撇了撇嘴,似是对此很不屑。他脑袋搭在曲起的双腿上,声音闷闷的从双臂间传来:“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长成你那么大?”
许星嘴角抽了抽:“小家伙,你国语没及过格吧。”什么长成她那么大,这话也太有歧义了。
小男孩似乎终于对许星的不正经感到恼怒了,无论接下来许星怎么勾搭都不理,被扰的烦了就用胖乎乎的小手堵住耳朵看星星。
他不说话,许星就自言自语,说到最后,感觉嘴唇有点干。生怕明天拍摄不好看,还下去涂了唇膜。等再上来时,小男孩已经不见了,看来是回屋了。
许星也不知怎的,没了继续看星星的兴趣,也来了困意,干脆也下去睡觉了。
她以为自己爬屋顶爬的悄无声息,实则“咣咣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顾风修长笔直的腿在桌子上一蹬,椅子后滑,他抬头望了望房顶,唇角就划出抹笑意。
这位脾气很大的女明星,身手却意外的好呢。
他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活动了下脖颈,正要继续看资料,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是事务所的负责人。
“顾大探员,你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事后?”顾风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即使是在最容易犯困的时间。他瞥了眼时钟,不咸不淡的说:“体力不错。”
对方愣是没分辨出他这是褒是贬,到底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说明来意:“你想知道手里的资料来源?这有点难办,事务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