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一个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合奏,声音气势逼人,乐姬们一片茫然,定在了原地。
“参见陛下,不知道陛下亲临秀林宫有何吩咐。”后宫乐姬之首,艳离姑姑,见到纪帝连忙迎过去叩首行礼。
“谁允许你们弹琴的。”纪帝并没有理会地上的艳离,眼晴直盯着台上乐姬手中抚着的木琴,又怒瞪了弹琴的乐姬一眼,被瞪的那名乐姬先是吓得抖了下身子,看到了纪帝那双红得可怕的眼睛,眼泪就不自觉地从脸颊流了下来。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默默地低着头,瑟瑟发抖。
“混账,是谁给你们这个胆子,是你吗?”纪帝盯着艳梨,突然一脚踹在艳梨的肩膀上,艳梨猝不及防便倒在了地上,头撞了地,流了血,众人大惊。
“是我。”一声清脆的女声打破了死寂的局面,众人听到这个声音,似乎都松了口气。
“你……”纪帝转过头,就看见一身玄衣的皇后,依旧是那一副精致而冷冰冰的面孔,正慢悠悠地朝他走来。
“是我允许的,她们都是臣妾的人,陛下若要处罚她们,就先处罚我吧。”皇后看着纪帝若无其事地说。
纪帝快速地走到皇后的面前,直直盯着她的双眼,这时皇后也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他把头几乎靠在了皇后的肩膀上,在她的耳朵旁边轻轻地,冷冽地说:“皇后,朕希望你能懂些分寸,不要再触犯我的底线。”
“臣妾不懂,琴音甚是好听,陛下为何那么抵触?”皇后微微笑着说,嘴角仰起的弧度甚是好看。她丝毫没有理会他灼热的眼光,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又不紧不慢地说:“陛下,莫非是这琴音背后有什么……”
“住嘴!”纪帝粗鲁地打断了皇后的话,脸色通红,青筋突起,众人骤然趴在了地上,几乎喘不过气来。
纪帝若有所思地看了皇后一眼,忽然闭上了眼睛,一瞬间又睁开了眼,那一刻,紧紧握着的拳头也跟着慢慢松开,紧跟着便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去。
看着纪帝离开的背影,皇后冷冷地笑了一下,随即又变回冷若冰霜的样子。皇后给了瑶儿一个眼色,瑶儿便走到了艳离的身边扶了她起来。
皇后看了艳离还淌着血的额头一眼,面目表情地扫视了众人一番,眼睛里绽放着杀气,冷冷道:“你们只要照平常一样练习就好了,今天的事,半个字都不许说出去。否则,都拔去舌头好了。”
云巅楼,位于皇城北都,月牙湖畔,座西朝东,乃北炎四大名楼之首,主楼高达八十米,共有八层,覆有碧色琉璃瓦,楼以飞檐,斗拱,盔顶成其形,下可一瞰月牙湖全景,上可观悠悠苍天,人们觉得此地吸尽天地灵气,聚日月之精华,除了不少的文人雅士常聚于此楼赋诗对联之外,不少术士星者也喜欢在此探气观星,百姓们也常常前来前来吸取福气,为家人祈求安康。
这天刚刚放晴,大雪覆盖了整座北都,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云巅楼也不例外,但隐隐约约可见楼檐的碧色琉璃瓦,那一抹清新的绿,点缀着这沉闷的寒冬。
“这里真美,看!湖面都结冰了,这里的天可真蓝,比皇宫里的好看多了。”晴曦先是趴在阑干上看着底下的湖面,接着又仰着头望着远处的天空。
“嗯,倒也不辜负我们的一番劳累。”聂匆望着远处的定风亭,慢悠悠地说。
晴曦揉了揉酸痛的膝盖,笑着说:“确实很累啊,可怜了我的脚啊,走了不知道多少路,多少个台阶……才总算爬到了这里。”
聂匆看着她伸腰捶腿,一脸酸楚的模样,他眼里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说:
“刚刚我要背你,你又不要,现在权当锻炼了,锻炼身体可是好事情……”
“你是在挖苦我吗?”晴曦撇了聂匆一眼。
“我哪敢啊,啊,这边的天更美……”聂匆转过身子,看着远处的美景。
“就知道转移话题……”晴曦小声地嘀咕。
“心情好些了吗?”聂匆摸了摸微晴曦的头,认真地注视着她。她笑得很灿烂,点了点头,像个琢米的小鸡。
“你呀,有暴力倾向,你知道吗?”
“前几天的皇宫里的意外,你还记在心里啊,真小气,小气鬼……”微晴曦斜着眼睛看了聂匆一眼,一脸的幽怨。
“砚台,毛笔,笔架不是都被你砸了个稀巴烂吗?瞧你那样,好像它们都得罪了你似的。”
“我什么时候?……那个是……”,微晴曦的脸瞬间变得红红的,接着鼓着小脸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哦,你又偷看我,偷窥狂。”
“别臭美啦,谁没事偷看你啊,就是路过。”
他轻轻地敲了一下微晴曦的脑袋。
她嘟着嘴巴说,“我本来想练个字的,可是什么都做不好。”
聂匆的心有些痛,他知道,小曦躲在房中的那七日是为了练字,也知道她是因为将军才练的字。她想将军了。他又何尝不是,他想将军想得都要疯了,恍若昨日将军还在军营教自己练剑,他还在对自己笑,他的声音有时严厉,有时却又那么温柔。
军营涯边,一个四五岁男娃娃就只立于一块方石之上,这块石头在悬崖边上,望后一看便是万丈深渊。男娃娃扎着马步,双膝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