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5年12月24日,中国,沧海市,夜,新区环城西路以西,玄武之墙。
“盛开的野花啊——
请你告诉我——”
天空是黑色的,时不时飘着小雨。嗯,带有淡淡咸味的雨水,看来台风距离沧海市已经越来越近了,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夜晚,某个少年正在眺望着波涛汹涌的东海,心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种水天一色的景象,总会让人联想到海神波塞冬帮助帮助希腊人抗击外敌入侵时的宏壮场面。但在今天晚上,少年所面对的东西,却是比波塞冬可怕几十倍或是几百倍的存在。
少年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讽刺还是在自嘲。他一屁股坐在城墙的边缘,从布袋中掏出两**青岛啤酒,示意他的两个兄弟做到他的旁边。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
“熊大你这**,背什么诗啊?”
“人们为何——
相互伤害——
争执不休——”
体格强壮的熊二“咻”一巴掌扇到熊大的后脑勺上,弄得他两眼直冒金星。
“嘿!你这家伙难道不觉得我们现在所经历的景观,不正和这首诗的格调有几分相似吗?”熊大满脸通红的反击道,活像是周星驰电影《功夫》里面的那一个包租婆。
“黑云压城城欲摧倒是有了,但甲光向日呢?金鳞开呢?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穿着甲胄的士兵,只有我们三个高中毕业没有多久的小屁孩蹲在这里喝啤酒。”
“光头强,最先提出这个主意的人是你,可不是我,趁着这个机会我难得的装一下文艺难道不可以吗?”
似乎是对少年的吐槽有一些不满,熊大朝他吐了吐舌头。
“别理他了,熊大,咱们现在想干什么就都干掉好了。反正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下去,还不趁着现在好好痛快一下。”
“像熊二这样的享乐主义者,就应该一脚从城墙上踹下去喂那些撕裂者。”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抄起玻璃**,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送下迷醉人的酒精。
“吃我?想得美,我两三下就可以把那些丑八怪打得满地找牙。”
“熊二,那些家伙貌似没有牙齿……”
“凛然绽放的花儿啊——
你在那方看见了什么——”
熊二从裤兜中摸出一包和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这种四十多块一包的烟。只见他自己点起了一支后,又递了一支给被两人叫做光头强的少年。
“十八年从不吸烟,这有害健康。”少年一本正经的说道。
“装?你小子继续装。这种时候你还和我提起健康?本人二十四小时处于亚健康状态,而且我们都是已经要挂掉的人了,这个时候还不快把你最丑陋的一面展露出来。唉——你说是不是啊熊大。”
熊二戳了戳熊大的背,熊大没理他,对于这种观点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少年最终还是没有说服熊二,他接过烟,从裤兜中掏出打火机,然后深深吸了一大口。烟草的香味在他的肺里面打转,他感觉自己也舒服了许多。
“你看这不是会抽烟吗?男人嘛,就应该这样活的洒脱一些。”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不存在!”
少年又吐槽了一句,将视野投向墙壁下方。距离这里两百米的地面上,一双双猩红色的眼睛正窥视着墙壁上方三个鲜活的人类,这些家伙贴在墙壁上拼命地往上爬,在接触到一百米处的电网后化作一团焦炭,就好像划过夜空的流星灿烂坠落。
“来自地狱的亡灵们啊,你们为何如此悲伤……”熊大又从中国古诗转移到了莎士比亚歌剧的台词,乔治·奥威尔在《1984》里面写道:生死关头的人类总像是一个诗人。这句话看来一点都没错。
但熊大可不是什么诗人,熊二和少年也一样,他们是那种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可以的士兵,而且少年还是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预备役。今天晚上他们来到这两百米高的墙壁上,也只不过是他们日常违抗命令的一小部分而已,三个人早已经就见怪不怪了。
“丑八怪们看来也想上来玩玩。”
熊二说完,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从墙上扔下去,它掉在一名撕裂者身上,使之暴怒起来,嗜血的怪物双眼变得更加猩红,中途时不时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脾气还挺暴躁。”
“雨后夏空——
重归蔚蓝——
融为一体——”
身后是人类生活的城市,身前是由撕裂者组成的猩红色平原。就像某知名动漫描绘的那样,人类被怪物包围,囚禁在高墙内。
三个人脚下这两百米高的墙壁,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安全屏障,只不过,这一层屏障现在脆弱的就好像一张纸。
少年突然听见空气中传来女孩唱歌的声音,就好像希腊神话中的塞壬女妖在孤独的礁石上歌唱。
——真奇怪,这样的夜晚为什么有人在唱歌?
“嘿!你们两个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唱歌。”
他猛地起身问道。
“唱歌?”熊二有一些吃惊。
“老兄你脑子秀逗了吗?我看你也没喝多少,这种时候咱们还有机会在这里喝酒已经是一件稀罕事了,你居然说有人在唱歌?”
三个人顿时都不再说话了,四下里除了风声和雨声,的的确确是隐约藏着某个女孩唱歌的声音。歌声十分细腻,也很小,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分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