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棂充满期盼地将木泉冽望着,眼神莹润明亮。
少年脑海里不由浮出灵鹿求食的场景,暗地好笑,面上却依旧淡淡的,温言回答:“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紫棂奇怪地撇了撇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会有你这般说法?”
“在此地,这一串手串已是无用,不要戴着了。”木泉冽顾左右而言他,趁她不仔细,扯下了那串防禁林怪物的木珠手串。“你……”在她的惊呼声下,掷出老远。
眼睁睁看着木珠手串停滞于头顶远方,离二人越来越远,紫棂不曾生气,并且看来与其落入这浩渺无边的死地,倒不如遇见怪物与之一搏来个痛快,只是对木泉冽的言行感到一丝莫名:“你这是做什么?”
“手串漂浮而不落,由此可见死水只沉活物。”木泉冽与紫棂望着同样方向,沉吟道,“古籍上记载,人类或灵兽坠入水底将永世下沉,那么这永世必经许多年,这里面说明了许多问题……”
紫棂挑眉看他,听他挑衅似的继续道:“你饱读各类书本读物,冰雪聪明,我所能想到的,难道你会想不到?”
紫棂略想了想:“其一,饱腹感。要在死水里存活至自然老死,纵使辟谷境以上修灵者,体内灵力形同虚设,亦必须饱腹和出恭,否则会活活饿死,可是古籍所言明显与这一条不符,是以能肯定,入了这死水,便如同入了与外世截然不同的世界,无需饱腹,无惧疾病、伤痛,这个世界安置于此,其中与天池相反的力量就是让活物受上几十年孤独折磨,最终消亡。其二,距离。即便从灵山之巅开始下沉,无需经年,短短一天时间,便能沉入到珠玑海域,万万等不到几十上百年以后,而先人寿终时仍然身处死水中,这便说明,这个世界乃是独立于璇界的平行界,死水表面正是进入此平行界的临界地,一旦进入,等同于脱离了璇界,我们表面上在不断下沉,有可能……只是这个世界造成的虚假幻象。”
木泉冽颔首,补充道:“天池圣水乃为神迹,因未得创世神引导安放,相反处形成死水,此二者严格来说是为半神迹,又涉及平行空间……六界中,唯独步入了甄境的修灵者方能触摸与空间有关的术法,我们要想出去,必须借助甄境修灵者的力量。”
紫棂只觉自己满脑袋都是黑线:“自五百年前我族紫渊圣人仙逝,五百年来在六界便再找不出甄境修灵者第二,就算有,怕也是行踪不定的隐士高人,跟咱们毫无瓜葛,也没有千里眼预知此处发生之事,不可能涉险来救……”顿了顿,摇头道,“指望甄境修灵者,倒不如指望禁林里的那只‘怪物’,既然连紫渊圣人也奈何不了,说不定其境界比甄境还要高。”
后面一句自然是无奈之下的说笑了,这几日戴着木珠手串侥幸没碰上那神秘可怕的家伙,此情此景,怎能奢求一个施暴者施以援手。
不想木泉冽闻之,深以为意,点头道:“不错,可以期盼那怪物过来送我们一程。”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有些愕然,以为对方没听明白她的弦外之音,“我指的是灵山两万年前——”
“我知道。”少年微碧的眼眸透出冷凝,“两万年前灵山称之为禁林的地方,天降一个不速之客,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两万年来见过其庐山真面目的人除了贵族紫渊圣人,都死了。你可还记得三天前在树屋,我对你说起我们木家先祖供奉的凤鸾神鸟?祖父去世前,凤鸾神鸟哀鸣吟唱,他老人家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了我父亲,看到一片形似花瓣、巍峨立海的群山,神鸟的一段羽翼正出现在六峰正中的山巅附近。”
形似花瓣,巍峨立海,放眼六界地形,恰好只有璇界灵山符合他的祖父所描述;神鸟始于诸神时期,乃是真正的神兽,曾认主于灵界创世神六芒,境界之强,即使受了重伤,亦能让紫渊圣人无可奈何。
一种难以言喻不知是惊喜还是太巧的心情直入紫棂心尖,脱口道:“你的意思是,禁林的怪物极有可能就是凤鸾神鸟!所以,你才脱去我的木珠手串——可是,你怎么知晓手串能趋避怪物?”
木泉冽一指头顶:“那三个家伙人手一串,你也有一模一样的,除了应付‘怪物’,还能作何?总不至于你们四人是情侣款……”晒然摇头,“稍稍动一下脑子,便大概猜到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何引风鸾过来?风鸾肯救我们吗?”
“别急。”少年对上少女急迫的双眸,“木氏先祖曾侍奉神鸟,只要有我木家的血脉在,神鸟但凡有心,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稍事片刻,等紫非鱼他们走得再远些,我便用青笛吹奏引兽曲一试。”
紫棂侧头看去,未见木泉冽身上有什么青笛之类的乐器,心下正奇怪,木泉冽看出她所想,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于半空轻捏,淡淡青芒骤然汇聚指尖,形成一根十五寸长的玉笛。
笛身青翠如碧玺,澄澈通透,玉色绝世,可灵而化形,伴随主人左右,一看便是仙品以上的珍稀法宝。想起一本撰写灵界各大世家野史的杂记,上书灵界木氏为灵界第一族,一界之掌权者,灵界多灵兽,木氏则最擅长驭兽之术,每个木氏子弟出生后,其父母都会为他们量身制造一个日后操控百兽的法器,俗称“兽引”。“兽引”多数为乐器,子弟们依照自己的天赋修习引兽诀和引兽曲,引兽诀晦涩艰深,媒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