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语听她如此说,不知想到什么,眼底一暗,嘴巴一瘪,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
她当即挣扎着坐起身,抱住了上官燕婉的腰。
“燕大哥,我好怕,呜呜呜,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真的好怕,呜呜呜~”
上官燕婉只觉身前一股灼烫腻人的湿意,隔着衣衫渗透入肤,烫进骨髓。
她向来不擅长安慰人,只笨拙地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不要怕,燕大哥在这里呢,没人敢伤害你。”
巳语泪湿的眸子在她身前蹭了蹭,声音不剩悲戚。
“燕大哥,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真的好怕。
以前她们也取过我的血,可那时我心灰意冷,一点也不怕。
甚至还在想,就这样死了也好,那样我就可以去见酉……”
话未说完,已经被上官燕婉打断了。
“傻丫头,不能这样诅咒自己。”
不过,巳语的话还是震惊到她了,原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取心头血了吗?
照巳语话中的意思,看来经常有人取她的心头血啊。
思及此,脑中又闪出好几个问题,当即开口继续问。
“巳语,那些取你心头血的人,是你上次说的那些长老们吗?”
巳语眼底略过惊慌,使劲地点点头,“嗯,就是长老们。”
上官燕婉心头一紧,巫族的长老们为何要取巳语的心头血?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跟伶韵有没有关系?
“巳语,长老们只取你一人的心头血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不是说,有十多个跟你一起长大的女孩儿吗,长老们会取她们的心头血吗?”
巳语依旧紧紧地抱着她,好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嗯,其他人也要取的,每年一次,从十岁就开始了。”
看来所有的使女,包括巫女,都是要被取心头血的。
到底是为了什么?
上官燕婉总觉得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一时半会却又找不出头绪来。
巫族到底在酝酿着什么事情,难道跟活死人阵有关?难道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场战争?
上官燕婉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却又抓不住其中的一条主线,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
她并未说什么,只轻柔地拍着巳语的背,小心地安慰她。
“若只是每年一次的话,说明你现在是安全的,这次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暂且不用担心了。”
巳语听她如此说,心神终于安定了些,小声地嗯了一声。
寂静的山洞中忽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格外清晰。
巳语脸一红,连耳根子都跟着红起来了,为什么每次见到燕大哥的时候,都是最狼狈的时候?
她羞窘地不敢看人前的人,只小声说了一句。
“因为每次取血的那一日,长老们是不准我们吃东西的,所以……”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估计是觉得不好意思。
上官燕婉却勾唇一笑,好似变戏法一把,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
“真是巧了,刚好今日去邺城逛街,看到卖桂花糕的,便想到了你。
本以为会送不出去,没想到你今日刚好找了我,呐,吃吧。”
巳语没想到她身上竟带了桂花糕,还是特地为她买的,怎能不兴奋。
她“唰”地一下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那油纸包,小手颤抖着接过。
“这真是的特地为我买的吗?”
上官燕婉见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好似小花猫一般,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千真万确,特地为你买的,你不是喜欢吃桂花糕么。”
巳语当即伸手抹了一下眼睛,将泪痕擦去,灿烂的眸子好似坠落了漫天的星海。
“谢谢你,燕大哥,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上官燕婉听到这句话,莫名有些心虚,她也说不清到底为何会接近巳语。
是为了从她这里得到巫族的信息吗?是,也不是。
上官燕婉看着毫无防备,干净地好似一朵水莲花的女孩儿,心底升起一丝愧疚。
若是以后巳语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会痛恨她吗?
“巳语,除了你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说到这里,声音有些艰涩,却还是说完了。
“我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巳语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鼓着腮帮子嚼了好几下,使劲咽了下去,才开口回了一句。
“燕大哥,我虽然接触的人不多,但我知道的,你是好人。”
上官燕婉对她的评价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是个傻姑娘。
“你从哪里看出的,我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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