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殿下来此有何贵干?”
高湛鑫站起来后,脸色十分的难看,口气里也带了些横冲直撞。
“请恕我直言,高家今日有丧事,上下俱是心情沉痛,无心其他,殿下若是到这儿来玩乐消遣的话,只怕我们家会招待不周,扫了您的兴,还望殿下不要怪罪才好。”
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几乎是没怎么给苏谨留脸面了。
原来齐王同皇后不和,同高家不睦的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啊······
啧,这种复杂场面可不是我们能掺和的,小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来吊唁的宾客们哪个不是人精?这会儿俱是悄悄交换了下眼色,便打着哈哈施礼向高湛鑫告辞,然后又拜别苏谨,脚不沾地的就鱼贯离开,半柱香不到的功夫,人就走了个干净。
姜千娇也想趁乱拉着姜百言脱身。
反正她已经让高湛鑫自作自受吃了个暗亏,给姜百言出了口恶气,不如见好就收远离这摊浑水,你看这姓高的二愣子连苏谨都没放在眼里,指不定接下来还会发什么疯呢。
只不过她还没踏出去一步,手腕就被人轻轻的攥住,捏在了手里。
“小娇娇,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就急着走啊?”
苏谨勾着唇,低头俯在姜千娇精巧的耳侧,佯作哀怨的轻叹。
“你还答应要做桃花糕给我吃的,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我可是会难过的,你就不心疼吗?”
这无赖又要开始犯病了,你都不看看场合的么······
姜千娇眉心跳了跳,偏头盯着他潋滟含情的眸子,用力的把手抽了出来。
“殿下,你是忘了我上回说的话了吗?”
苏谨似笑非笑。
“没忘啊,不就是你让我正经点嘛。”
他伸手戳了戳姜千娇软嫩嫩滑如凝脂一般的脸颊,眼里染上些玩味的笑意。
“难道我现在还不够正经吗?我都认了姜公子当大哥了,你也就成了我的好妹妹,哥哥同妹妹说话亲近点不是天经地义嘛?”
谁跟你哥哥妹妹的!
姜千娇下意识的捂着脸就往后退了两步,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微微的恼意瞪着他。
“男女授受不亲,殿下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苏谨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笑够了才意味声长的挑眉道:“好妹妹,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可知道外头有多少姑娘哭着喊着求我亲近她们,我都不带理会的吗?”
姜千娇很想对他翻个小白眼。
这福气谁爱要谁要去。
合着我被你调戏了,还要对你感激涕零是不是?
“两位聊够了吗?”
被冷落在一边的高湛鑫已是忍无可忍,憋着满腔的怒气生硬的打断了他们。
“我同高公子和高小姐还有笔账要算,殿下若是闲着无事,就请去偏厅用茶歇息,不要插手的好。”
“哦?”
苏谨转头瞧着他,半响,唇角挑出一丝懒洋洋的笑来。
“看来高三公子真的很不想看见我啊,但是怎么办呢?本王却是奉了父皇的口谕,代他亲来吊唁高二公子,看望高廷尉的,并不是你口中的闲着无事呢。”
竟是代皇帝亲来吊唁的?
那你一开始不早说!
高湛鑫的表情都有些抽搐了起来。
按法度礼仪来讲,高家在苏谨来时便该大开中门,焚香礼拜,叩谢皇恩浩荡才是,可这会子,说什么都晚了。
传出去别人只会说高家居功自傲,心存怨言,不敬皇帝,哪会知道是苏谨故意摆了他们一道呢?
这小子真的是皇后姑母亲生的吗?
我看是上辈子结了死仇的冤孽故意投胎来向高家讨债的吧!
“陛下恩典,臣铭记在心。”
高湛鑫盯着苏谨,死皱着眉头,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不过家父伤心过度,此时正卧病在床,无法出来迎接,就有劳殿下屈尊,去他房中看望吧。”
“哎,不急。”
苏谨笑眯眯的向姜百言抬了抬下巴。
“你得罪了本王新认的兄长,这笔帐本王得替他跟你算一算。”
高湛鑫一怔,在意识到他是要给姜家兄妹出头后,怒不可遏的睁大了眼,几乎是要气的大喊出声。
他算你哪门子兄长?
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兄长!
你是看见这姜百言的妹妹有几分姿色就迷了心窍了么?
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那些没有母族支撑的皇子们过的是什么憋屈日子?
若不是有我们高家,你以为你还能悠闲自在的当你的齐王殿下,整日的挥金如土,寻欢作乐吗!
“殿下要同我算什么帐?”
高湛鑫忍着气,冷笑道:“高公子杀我弟兄在前,高小姐辱我声誉在后,这都是不容抵赖的事实,殿下可不能为色所迷,就纵容他们如此欺负我们高家!”
“高公子是觉得你的话是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千娇亦是冷下声音插话道:“难不成你以为你是庙里供着的菩萨,人人见了,都得给你跪下上柱香吗?”
苏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露出嘴里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小娇娇,你这话可就戳了高三公子的心了,上香都是给死人的,他可还好端端的活着在呢。”
“有吗?”
姜千娇看都不看高湛鑫,一脸无辜的表情,软糯又可爱,叫人生气都没法儿生。
“高公子别多心,我可不是在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