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大部分“冯女郎”的悲哀之处：她们懵懵懂懂地进圈，浑浑噩噩地度日。
她们在这圈里，浮浮沉沉，从未找到过自己的定位和目标，只是随风飘摇、随波逐流地当着十八线“明星”。
很多“冯女郎”至少是存了进圈的心思，然后再找机会在冯总面前露脸。
徐凡凡就有些可怜，她是被动进圈，现在已经混了五年，却还不知道前程在哪。
好在冯总给的钱，加上现在十八线的通告，也能让她过上了相对奢华的生活。
所以，能不能红，成不成得了一线，她倒没有那么迫切的期望和强烈的意愿。
夏红是个有野心的经纪人。
但是，碰到了这样一茬又一茬有胸没脑的艺人，她能怎么办？只能自己默默地绝望。
不说徐凡凡内心誓要把沈心澈踩到脚下，夏红内心又是多么崩溃。
却说沈心澈在赶走徐凡凡之后，就被章风追着，要让她推荐一个人选。
沈心澈打了个响指，笑得像只餍足的小狐狸：“乔苓！《蜗居生活》女主，给你做女二，不委屈！”
章风觉得后脑勺一片哇凉哇凉：怎么总觉得，沈心澈和徐凡凡这一架打的，像是预谋已久？
看到章风探究的眼神，沈心澈脊背一挺，故作深沉地道：“话说回来，《蜗居生活》马上开播，我家乔宝肯定身价暴涨的，不过，徐凡凡是我赶走的，总要补偿你，所以，只能委屈我家乔宝了。”
章风：……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活水就泛滥？给个窝就想下蛋？
过分了啊！
明明抢了个好角色，还装委屈？
可是，看起来，的确是章风求着她推荐人。
剧组已经开拍一个多月，女二的戏份落下太多。
章风又分身乏术，没有办法出去试镜新人，只能无奈地点头：“行吧！明天先让人过来试镜。”
“不用，现在我就打电话过来，嗯，你想演哪一幕都行……喂，小乔，马上到横店来试镜，嗯，对，就是《丑女大作战》……”
章风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啥他总觉得，他被套路了呢？
沈心澈挂了电话，没理会章风一脸便秘的难堪，催着他就去干活：“上午不是还有欣怡的戏份呢吗？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开始？她带着那个妆，很难受的……”
章风：……也不知道是谁搞事情搞到现在？
不过，被沈心澈这么一催，章风立即想到了自己的拍摄进度，连忙就往摄影棚赶去。
沈心澈笑得一脸鸡贼，搓着小手，捅了丹尼尔胳膊一下：“怎么样？我棒不棒？我们家乔宝，又有第二部经典代表作啦！哈哈哈”
丹尼尔板着脸，垂头丧气，全身蔫蔫的：“我想静静！我失恋了……”
“切！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大猪蹄子！看个综艺，翻个微博，就脑补一堆有的没的，还不是因为被人家的脸骗了？”
丹尼尔：……好像很有道理！
但是，他还是觉得很难过！
哭死算了！
好不容易看上个妹子，结果不但是“冯女郎”，还是个腹中空空的脑残。
丹尼尔深深地觉得，这个世界，不会好了！
沈心澈一点都不心疼丹尼尔。
上辈子，沈心澈就是被这些“看脸”的家伙，坑得惨兮兮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一直不遗余力地嘲讽、贬低自己，上一世，自己怎么会卑微到泥土里。
语言，有超乎想象的力量。
宜家曾经做过一个试验：在展览区，放了两盆绿植。
一盆背后，插满了“来骂我”的台词。
一盆跟前，放好了“夸夸我”的话语。
然后，一个月之后，那个天天被骂“你怎么不去死？”“你好丑！”“你好没用！”等等的绿植，叶子枯黄，枝干枯萎，直接濒死。
而那个经常被夸“你真好看！”“你为我们供氧是大功臣！”“你真棒！”等等的盆栽，绿意盎然，抽出新芽，枝繁叶茂，一片生机勃勃。
植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
天天被骂、被踩的人，她不但会丧失自信，而且她的三观会扭曲。
因为，她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比如说，上辈子的沈心澈，为什么会那么绝情，和沈年、杨四梅断绝关系，对哥哥沈心珩见死不救？
因为她害怕，害怕和他们保持联系，就得不到沈若莲的认可，得不到沈府人的好脸色。
更因为她愚蠢，天天被骂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只能懵懵懂懂、恍恍惚惚地照着沈若莲的指示行事，以免出错。
重活一世，沈心澈对身边的人，都极力地用鼓励机制。
哪怕是面对乔尚婕，偶尔假装“口出恶言”凶巴巴地骂她，但私底下，沈心澈还是会找她促膝谈心，夸奖她歌唱得好，很听话配合巴拉巴拉的。
因此，沈心澈对于看脸说话的人，特别讨厌。
当然，她不会因此迁怒丹尼尔，但这也算是给了丹尼尔一个教训。
要知道，这世间的笑，有千百种模样，但不是所有的笑，都代表“慈祥”和“友好”。
在综艺和微博上，徐凡凡给的是“完美人设”，当然是美好的仙女模样。
但再仙再美，只要是装出来的，都会现出原形。
丹尼尔比较不幸，梦醒得比较早，又幻灭得比较彻底。
沈心澈走了半晌，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