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朗送菁菁会出租屋的路上,缪菁菁看到岳朗微皱的眉头,自嘲一笑“是不是觉得这个地方很糟糕,但在我和柳儿看来,有一处安身之所总比初来乍到在火车站窝一晚上好多了。”岳朗心里难过,“这一路走来,我就是觉得你们两个女孩子太不容易,我挺后悔没有早一点找到你。”缪菁菁似乎不以为然,“岳朗,你是个善良人,可你不是救世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谁也帮不了谁,正因为我和柳儿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管生活过得多糟心,从没奢望过有人帮我们一下。如果太难过的话,就用点阿q精神自我安慰和麻醉一下。”岳朗问“菁菁,你是不是因为心里经历太多艰难,所以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反抗。”缪菁菁被岳朗说中心事,一阵惊讶伴着一腔心酸,表面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岳朗,你也太高看我了,像我这种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的人,那有什么资格反抗。”两人走着说着走到了出租屋门口,缪菁菁知道柳心在家还没睡,懒得拿钥匙,靠着门框敲起了门,听见屋里传来拖鞋踏在地板上的碎步小跑声,柳心嘴里喊着“来了来了。”打开门看到门框上靠着的缪菁菁,直接伸手摸缪菁菁额头,担心地问“妖儿,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是不是病了?”岳朗这时从缪菁菁身后的黑暗里走近,“他没事,就是喝的有点猛。”缪菁菁伸手拿下柳心放在自己额头上停留的手,径直朝屋里边走边说“你们聊,我睡了。”
穿着一身短袖短裤的柳心站在门内看着门外的岳朗,有点手足无措。岳朗先开口,“怎么,吓着了?柳柳你也不请我进去坐一下。”柳心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忙说“屋里也没空调,挺热的,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在附近找家冷饮店坐坐。”岳朗没反对,柳心带着岳朗绕出小巷子,走进主干道拐角处一家小店,柳心点了两杯冰镇果汁,送到岳朗面前,“你送菁菁回来,累坏了吧,赶快喝点果汁歇一歇。”岳朗看着面前柳心端来的果汁问道“柳柳,你不好奇我和菁菁认识?”和岳朗一起走了两三分钟,柳心心中最初的波澜已经日趋平静,“我曾经猜想过菁菁以前一定是个骄傲的人,她从未对我说过她十八岁以前的事情,我想那一定是一段和现在形成极大反差的过去,令她骄傲又痛苦。今天晚上,发现你们认识,我确实很惊讶,但是反过来想想,这也恰恰证明了我猜测的正确性。”岳朗此时才有点安心的看着柳心,“柳柳你不怪菁菁没告诉你她所有的过去,可你在她面前却是透明的。”柳心双手扶住杯子的果汁,喃喃道“我为什么要怪她,她一直都很辛苦很努力的生活,可是生活不接受她,我记得我跟她说起岳朗你,她眼圈泛红的告诉我,‘柳儿,人心易变,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了,’所有的人都看不起她是囚犯的女儿,她总是哭着对我说‘柳儿,囚犯怎么了,他是我最好的爸爸,我没保护好妈妈,我到现在都不敢去见他,’我丢了工作,她像个男人似的大臂一挥,跟我说‘柳儿,多大点事儿,我养你。’岳朗,你说这么好的小妖,我怎么忍心怪她,我一直都觉得上天不开眼,看不到小妖的好,而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她。她说她想开个陶艺馆,可是我除了安慰她一句‘我们一起攒钱’之外,别无他法。小妖还真是不幸,找个朋友,也是我这样一个穷朋友。”
岳朗看着柳心用手轻轻擦拭眼睛,心中一窒,说道“柳柳要是这样心疼菁菁都觉得自己跟她做朋友不称职,那我这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朋友才真像她说的虚假的朋友。她妈妈和我妈妈是好姐妹,她从小就是一头短发,活像个假小子,那时候她妈妈经常说‘天天跟个假小子似的,长大谁敢要你?’菁菁哈哈笑着说‘没事儿,岳朗就是我最后一根稻草。’”岳朗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看了柳心一眼,发现姑娘正听得一脸认真,岳朗顿觉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那时候的菁菁活的真是天真洒脱,她从不掩饰她的喜好厌恶,她甚至当着蒋诺的面说她活的不真诚,太在乎外人的眼光。”听到蒋诺的名字,岳朗发现柳心的目光黯了黯,低声说“柳柳,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你在《精英》杂志社转正的名额被蒋诺顶替,你写的专访稿也被蒋诺抄袭。”
岳朗的话,柳心只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心中一痛,此时柳心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和岳朗的世界相距这么遥远,连同缪菁菁一起,都回到了那个柳心从来未曾想过,也不了解的世界,那里没有云上村,没有贫穷和困苦,他们只在乎自己是否活的洒脱,是否活的骄傲。她终于知道自己念念不忘十二年的岳朗,再次见面为何总是这般若即若离,原来她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不能忘记,在岳朗看来也许不过是不同于一般的过客,偶然的交集,放在岳朗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点,所以岳朗的那句道歉是在替属于自己世界里的那个人道歉吗。岳朗看柳心仿佛想什么想的入神,喊柳心“柳柳,想什么呢,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柳心回神,用手抿了抿耳边的碎发,脱口道“你是在替蒋诺给我道歉吗?”岳朗仿佛没听明白,带着疑问的“嗯”了一声,柳心装作没听见,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又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道歉。”岳朗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进行下去,换了一个话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