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麟挑了挑眉,作询问状,就见丫鬟低低道:“我们五小姐在不远处的凉亭等你。”林少麟转头望了眼,笑着回道: “今日天色已晚,恐多有不便,若是有事,改日再叙。”话落,他迈着步子向前走去。那丫鬟无奈,只得回去禀告。
乔子衿坐在凉亭的小石凳上,着急的张望着,就见丫鬟碧荷急匆匆跑来,她心中欢喜,一下子站了起来,却见她身后无人,嘴角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如何?”碧荷皱眉回道:“刚是拦住了,可……林公子说天色已晚,不便相叙。”
乔子衿叹了口气,又坐在了石凳上,神情间有些落寞,碧荷见此,劝慰道:“若是姑娘实在想见,不如直接去后门拦住他吧。”“这……不太好吧!”乔子衿犹豫开口,虽然知道林公子是她名义上的表哥,可终究没有亲疏关系,她冒冒失失去找他,实在是不太好。可若是她打扮打扮,悄悄的前去,也未尝不是个办法,乔子衿望着她,抿唇一笑。
乔语凝静坐在榻上,看着地上自娱自乐的猫儿,不禁弯了弯嘴角,那机关小鹦鹉被它用嘴巴叼着,一会儿甩在这儿,一会儿又甩在那儿,时不时的鼻子嗅嗅,或用爪子踩踩,如此折腾,那小鹦鹉丝毫未损,那猫无奈,只得扔了机关小鹦鹉凑到她身边,用爪子扒着她的衣衫,喵喵的叫唤着。
小蝶推门而入,见状,忙拾起地上的鹦鹉,对着正在摸猫脑袋的乔语凝问道:“小姐,这是表少爷送的?”见她点头,不由得赞叹起林少麟如何的贴心,对她如何的好,乔语凝神色淡淡,伸手拿了块点心,那猫见此,就着她的手掌吃了起开,毛茸茸的脑袋挠得她手心痒痒的,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外边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小榻靠窗,有些湿冷,小蝶从柜里取出一块毯子盖在她腿上,“不知表哥走了没,雨也是大了些,你去给他送把伞吧。”乔语凝开口,小蝶忙应了声,匆匆跑出去了。
毛毛细雨,依旧在下,林少麟没有带小厮,一人往后门走去,遥望见前面有个女子的身影,手里撑着把红色油纸伞,朦胧的水汽,让他恍惚看不清容颜,他往前走了几步,就见那女子转过头来,冲她浅浅一笑。
“林四表哥,”乔子衿微低着头,走了过来,林少麟一怔,才知晓她是在唤自己,抿了抿唇,望着她的脚迟疑开口:“脚可好些了?”
说起这脚伤也是缘故的,那日在叶府的桃园,乔子衿无意间看到了迟来的林少麟,一心思只顾追着他走,却一不小心磕伤了脚,好在林少麟带了药,包扎了番,才不至于落下伤疤。
她害羞的点了点头,又拿出手里的伞,低声道:“表哥,外头下着雨,若是淋湿着凉了,可就不好了。”林少麟扫了眼那伞,又望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出声笑道:“若是我拿了你的伞,你岂不是要淋湿?”
乔子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神情间带上了窘意,一个送伞的人,竟然忘记给自己带伞,真是太蠢了!
就在她正懊恼自责的时候,眼前的视线突然间被挡住,只觉得手上一热,伞脱离了她的手心,乔子衿眨了眨眼,仰起头来,就见他轻轻一笑,薄唇一张一合的说道:“我们两人都不能被淋湿,那只能共用一把伞了。”
她怔怔的瞧着他的脸,心中如小鹿乱撞,竟不知该如何说话,那手被触碰过的地方,仍是余温不散。
不远处的杏树枝头,最后几片花瓣随风飞舞。春日杏花残尽,陌上少年fēng_liú。
隐在一棵梧桐树后的小蝶震惊的睁大双眼,见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才提了裙转身跑了。
建安城中的玉琼酒楼里,一人独坐在雅室中的小桌前,手执白玉壶,半仰着头灌了几口清酒,身旁的中年男子微垂着头,出声道:“七公子带着人往边疆方向去了。”
听到此言,他轻轻的笑出了声,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玉壶壁身,眉峰微挑,神色间带上了疑惑之色。
他这个七弟,自从那日深夜归来,就有些不大对劲,他却也没太多想,可是近日见他,行事老辣,处事圆滑,仿佛一瞬间成长了许多,他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他了,加上他此次暗中行事,他心中更是预感有事要发生。
近日听说皇商林家的大老爷要归来,而随同一起归来的还有静安王的世子,难道是与此人有关?
他心中不解,随意的摆了摆手,就见那中年男子躬身退了下去。雅室的一侧有个观景小窗,此时半开,微风吹过,带来了丝丝水汽。
他起身走上前,往外望去,城中大道上有几个路人撑伞而过。这时,街上出现了一人一马,只见那人右手拉着缰绳,左手撑了把红色油纸伞,缓缓向这边走来。
见那人,他怔了怔,随即淡淡的一笑,转身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林少麟将马交给门口的小二,又腾出手打算收伞,就见那小二凑了过来,咧嘴笑道:“林公子,又是哪位姑娘体贴给你送了伞?”
林少麟抿唇一笑,边收伞边催促道:“不干你事,快去喂马去。”那小二摸了摸脑袋,嘻嘻一笑,忙躬身行了礼,牵马离去了。
林少麟抬脚进了店门,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壶酒,点了几个菜,低头吃了起来,乔府靠近建安郊区,而他经营的玉铺在城中,他骑马也得半个时辰,因此他没敢在乔府用饭,就匆忙赶了回来,如今只得在此将就的吃一点儿了。
就在他埋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