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昌黎城内一番安泰。自子兮离城已有四个多月,自兰彧上次毒发亦有五月之久,是以,离落最近很是忧心。按照以前的毒发时间来看,离公子再次毒发的时日将近,然却并未得到子兮姑娘的任何消息,也不知子兮姑娘与云小公子去哪里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去吧!”兰彧的一声吩咐,使得神游的离落回过神来,他接过兰彧递过来的小纸团,抓住那只正啄米啄得不亦乐乎的胖鸽子,把纸条塞进信筒里,出去放飞了鸽子。
回来便看见兰彧微眯着眼,轻轻揉着眉心,他心中难受,便不自觉地出声劝道:“公子,不若休息片刻吧?”
“无妨!”兰彧放下揉搓眉心的手,淡淡道。
“可公子都忙了一个上午了。”离落心疼他,语气不禁有些埋怨,“国内事务繁多,然不能任何事都让公子操心,您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无需多言!”兰彧语气微冷,打断了离落,“去看看宁聿那边如何了?”
“公子!”离落并未乖乖退下,“子兮姑娘好不容易调养好您的身体,若姑娘回来,知道您并未听她的吩咐好好休养,肯定会很生气的。”他说完后,仔细观察兰彧的反应。
兰彧写字的手略顿了片刻,语气稍缓道:“知道了!”
离落得到兰彧的回应很是开心,暗暗想到,果然还是搬出子兮姑娘有用。
待离落离开,兰彧搁下手中狼毫,看着窗外出神,脑海中闪现出她离开之时的殷殷叮嘱。心下幽幽一叹,“何时才会回来呢?”生意呢喃,根本不是一个问句,更多的像是感叹。
旋即神情一肃,继续起笔挥毫。
不知忙了多久,天色已有些暗淡。期间离落进来发现他还在忙碌,却总是不等他出口便被兰彧截去,他不敢惹怒公子,只得作罢。
天色越来越暗,他正欲吩咐离落点灯,却发觉有脚步声传来,并伴有时不时的一声轻咳,没多久,便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男子被离落请进来。
“刘伯。”兰彧含笑点头。
“兰公子。”刘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脸上带着笑,松弛的脸皮起了褶子,“小老儿冒昧打扰,请公子勿怪。”
“刘伯客气了。”兰彧淡淡笑着,“这本就是你的地方,彧叨扰了许久,还要请刘伯不要嫌弃才是。”
“不敢不敢!”刘伯慌忙摆手,“您是子兮姑娘的贵客,小老儿岂敢托大。”
兰彧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不知刘伯前来所为何事?”兰彧问。
“小老儿能有什么事!”刘伯又笑,“只是受了子兮姑娘的吩咐,才敢来打扰公子清净罢了。”
听他此言,兰彧神色微变,继续听他道:“姑娘临行前曾吩咐小老儿,定要多看顾公子。公子哪里需要小老儿的看顾呢?只是姑娘吩咐万不可使公子过于劳累,公子今晨起忙碌至今,小老儿也跟着忧心,不敢不顾姑娘的吩咐,是以,只好厚着老脸前来说道两句了。”
“哦!”兰彧淡淡垂眸,掩起眼中的失望。他原以为是子兮送了什么消息回来。
“若有逾越之处,还请兰公子海涵。”刘伯又行了一礼,脸上显出坚毅之色,“只是子兮姑娘一片好心,请兰公子莫要辜负。”
“多谢刘伯!”兰彧点点头,示意离落送客。
离落垂头丧气地回来,却发现兰彧已经脱了外袍,在洗漱。
“公子!”他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服侍。边道:“离落听刘伯说,子兮姑娘走之前特意交代了他,让他看着公子,然他却不敢妄意打扰,只是今日公子忙的太晚了,他才大胆前来。他还说,若公子精心修养,定能撑八|九个月不是问题,然却一直都这般耗费心神,恐怕子兮姑娘回来前,便已再次毒发。”
“嗯。”兰彧反应平淡,任由离落服侍了。
看他这般淡然,离落也不再多言。
远在迷谷的子兮自然不知这一变故,她当初交代刘伯,虽然也猜到兰彧必不会老老实实休养,却也只是多一层保障,并未想到他竟真的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她接到刘伯的信时,又已过了一个月。如今已是深秋。
“怎么了?”子兮接到刘伯辗转送来的消息时,江晗正在她旁边,见她脸色倏然一变,心下也是一紧。
“病人不大听话。”子兮冷哼道。
“呵!”江晗放了心,调侃道:“看来这病人是很不听话,竟然还劳烦你专门命人看着。”
“我得出去一趟。”子兮道。
“何事?”江晗眉头一蹙,看着子兮问。
“……”子兮看他一眼,并未多言。
“那个病人很重要?”江晗淡淡问道。
子兮低低一叹,有时她不得不佩服江晗敏锐的嗅觉,又总书记一针见血。
“重要到让你枉顾二哥?”江晗紧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中满满的质问,还带有一丝难以置信与失望。
“等师父回来,我会一力承担!”子兮语气坚决。
“呵!”江晗嘲弄地笑笑,垂了眉眼,“如此你便去吧!”
子兮双唇紧抿,看着他无声的疏离,终是败下阵来,整个人往椅子里一歪,一动不动。
“给师父传消息吧!”她声音闷闷的,隐含着不情愿,“再晚我怕来不及。”
“何时要用?”江晗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冬至日后。”子兮憋出三个字。
“那不是你的生辰?”江晗微微讶然。
子兮身子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