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兮此次是要寻一味药材。”她却是没撒谎,“兰公子是我的病人,只有治好了他,才不辱没师父的名声。”
“嗯。”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路上注意安全。”
“子兮晓得的,奶奶无需挂心。”子兮真是乖巧的不得了。
“我再派一些护卫随行,也好以防万一。”
“奶奶!”这次开口的人却是容泽,“他们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人多了反倒不好。”他语气有些无奈。
容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盯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他没心没肺似的,她派人保护他们是其一,其二便是监视。子兮与那兰姓公子整日待在一处,难保不会日久生情。然她也看出子兮的婉拒之意,亦不好勉强,只得作罢。又说了些闲话,便令容泽送她出府。
“呼!”终于出来了,子兮长出了一口气。
“难为你了。”容泽略带歉意道。若不是为了他与长离,她本不必戴着这个“未来孙媳”的名头与奶奶周旋。
“你也知我最不耐烦应付这些的。”子兮瞥他一眼,“记得我这个人情。”
容泽失笑,又见兰彧等人已上了马车,便小声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忘了问,七妹她还好吧?”
“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子兮斜睨他一眼。
“如此便好。”容泽也有些讪讪的,只是毕竟是他亲手把人交到她手里的,不得不操一份心,虽然他知道,子兮绝对会善待她,培养她。
“走了!”子兮不再说什么,挥了挥手,三两步便跳上了马车。
注视着马车消失在城门口,容泽微微有些失神。想起四年前也是这般光景,幽幽叹了口气。
他所谓的七妹其实是他嫡亲的堂妹,只是这丫头命苦,她母亲生产她时难产而死,而她父亲与母亲是大小的情分,爱妻已死,自己也心灰意冷,竟是不问世事,连带的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也没多少感情,甚至内心深处隐隐有些憎恨。她虽是嫡女,可在府中的生活却不是那般顺意。他一直觉得这个妹妹乖巧听话,只是有些唯唯诺诺。偶然的机会,子兮注意到了她,他便想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是以,子兮便带着她走了。
当时,子兮听说了她的身世,颇有些不以为意,甚至对叔父有些鄙夷。她道:“还不是因为你叔父,你婶母才怀上的孩子。在生产之前,难道他们不是对她万分期待吗?事到如今,却把罪责推到一个孩子身上,真是耻也!”后来她又叹说,“想是他自责悔恨更多些,每每看到颜儿,便想到亡妻,自责便越深一些,是以,这才对她避之不见,不闻不问。”
十来岁的少女,揣摩人心却是丝毫不差,心惊的同时,又觉不可思议,想是受益于自幼行走江湖,见过世间百态,那便不足为奇了。
再次望了望已消失无踪的车马,容泽微微眯起双眼,心下暗叹:不知她可看清了那人的心思?随即又自失一笑,调侃自己的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