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心音弄响了铜铃惊醒了明军,知道长时间屠杀下去,说不定会惹来王玉珏与秋失月,那样就会有场恶斗。
她不想耗费体力与精神,屠杀一番后快速离开。
明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无论如何都主宰不了她的去留。
邝心音原路返回,因为没有偷到大米,心里感觉很是惭愧,生怕在到寨的那一刻看到迎接自己的喽啰们。
有了这种心情,越是接近寨子上,羞愧感就越是强烈,她甚至有绕道而上的想法。
上寨的路口就在眼前,篝火闪着微弱的火光。
她侧耳细听,没有听到说话声。
上次到达这里时,有很多喽啰和全骏向着火说笑,但是今日却有点反常——只有火没有人。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于是快步走了上去,先时的忧愁立刻被焦虑取代。
上到寨子上,她看到火堆边的全骏熟睡如死,一股浓烈的酒味充斥着她的鼻孔。
“他怎么会有酒喝?”邝心音满腹狐疑地道,“竟然喝醉成了这个样子。”
她想起那晚蒙面人扔给她的字条,心里越发感到不妙。将全骏的外衣扒下走到水沟边浸足水,提着湿衣回来放在全骏的额头上。
烂醉如泥的全骏在冷水的刺激下悠悠醒了过来。
他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的是邝心音那怒气冲冲的面容。
他心中打了个冷战,慌忙坐起身子道:“心音,你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邝心音厉声喝问。
“我醉了。”全骏躲开她的目光嗫嚅着道。
“这寨上吃的只有土豆,哪里来的酒?”邝心音的问话越发大声,脸色也越发难看。
“张三拿来的,我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了。”全骏辩道,“这天太冷了,我也好久没有喝到酒了,谁知就喝醉了。”
“张三呢?”邝心音望了望四周又问道。
“也许在寨上房屋中。”全骏猜道。
“房屋中?我告诉你,他们已经跑了!”邝心音几乎是在咆哮。
“这里是他们的老巢,他们怎么会跑?”全骏不相信。
“你不信是吧?”邝心音指着寨上道,“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全骏虽然被冷水激醒了,但是醉意还未全消,站起的那一刻,趔趄了好几下,方才站稳身子,嘟哝着跟在邝心音身后,显然依旧不相信她的话。
临近房屋,全骏扯起带着醉意的腔调叫道:“张三,张三,你给老子出来!”
他没有听到回声,于是又叫喊了几遍,可是回答他的依旧是沉寂。
“你他妈的死了!”全骏骂骂咧咧地向屋中走去。
诺大的房屋没有一人应声,邝心音的心更加紧张起来,她也轻声叫道:“黑泥鳅,黑泥鳅?”
屋中较为避风,所以也没有生火,也没有照明的物件,所以里面黑灯瞎火的,一点也看不到任何景象。
喽啰睡觉的地方,铺着厚厚的野草,他们借此卸寒。
全骏掏出生火所用的火石子,抓起一把干草点燃。借着火光,只见草堆里,爬着十来人,个个熟睡如死。
太行大圣尊和他的所有手下,却一个也没有看到了。
屋中满是酒味,刺激着邝心音的肠胃和嗅觉,让她有种要呕的感觉,于是赶紧退到了屋外。
全骏依照邝心音对付自己的办法,将酣睡的众人弄醒。
众人醒来望着邝心音那嗔怒的模样,都低下了羞愧的脑袋。
原本是邝心音感觉羞对众人,现在急转直下,换成了别人自感羞愧。
“你们一个个竟然全都中了别人的奸计,他们要是割下你们的脑袋,你们焉有命在?!”邝心音怒道,“上山都这么久了,他们为什么现在才把酒拿出来,你们就没有一点疑心?”
“他们说是现在才找到的。”乞仙满面愧色道,“也是咱们太馋,所以就着了他们的道儿。这个太行大圣尊,没想竟然会忍心舍弃他的老巢。”
是啊,这里是他的老巢,谁能想到他说不要就不要了呢?就是八窍心人梁天兴,他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啊。
不但他们,就是邝心音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来这一着。
那晚蒙面人扔给她的纸条上,就明明白白地写着“张三等人有反你之意。”
邝心音见了字条后,未上山时,她确实防范过他们,并且派全骏乞仙黑泥鳅等人暗中留意他们的动静,但是他们都循规蹈矩,完全没有一点反常举动。
她以为是蒙面人危言耸听。
上山之后,感觉这里是他们的老巢,他们应该很眷恋这里才是,不会再有异心了。所以也就没有告诫自己的追随者防范他们,他们也方才中计。
不过好在太行大圣尊把他们灌醉之后没有对他们下毒手,要不然,他们就算做了鬼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些喽啰及大小头领,还是唯他命是从,全都跟着他投降朝廷去了。
前些日子明军的喊话,让他们在困难之中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们自然也就不愿意再跟着邝心音了。
“这些叛徒,我不会饶了他们的!”乞仙气愤地一掌打在一张桌上,将它击得粉碎。
一直没有说话的黑泥鳅满脸忧虑地望着邝心音道:“姐姐,这些人全都下山投降朝廷去了,诺大的寨子只有我们十多人,要是明军发起群攻,我们可是忙不过来呀。”
“是啊。”八窍心人梁天兴也道,“咱们失去了那么多人,就算这里山高崖陡,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