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二人在漠北的这些日子里,对中原大地上发生的一切自然是毫不知情。
听闻邝心音成了人人畏惧的土皇帝,怎能不感到吃惊?
原来邝心音声名鹊起之后,于是招来嫉妒者——太行大圣尊向她发起挑战。没想太行大圣尊却被折得心悦诚服,于是被他尊为了总寨主。
邝心音在太行水云寨落脚之后,手段狠辣,行事雷厉风行。虽然是小小年纪,却也赢得了大小山寨头领的尊崇,唯她之命是从。
邝心音想起伯颜帖木儿的话,决定率领自己的追随者干一番大事。
她组织他们攻城掠地,走出水云寨,把临近的城市一个个占为己有,并且将人马也从深山老林中撤出来住进了繁华的城里。
她的目的是要与大明朝对抗,对老百姓是不准欺负的。
人马多了,她又能管得了多宽,况且那些头领也是包庇袒护自己的手下。每每到了一个地方,只要有利可图,就不管是官家还是百姓,照样盘剥,所以弄得寻常百姓人心惶惶,携儿带女背井离乡。
人们见她势力很大,形同皇帝,为了与京师中的皇帝区分开来,便暗中叫她土皇帝。
对于太行大圣尊等一众头领,她向来是赏赐不断,那些人见跟随她之后好处多多,更加死心塌地,俯首帖耳。
她的势力越来越大,也让明朝廷不可忍受,于是派兵征剿。
她手下都是武林中人,个个都是一身好本领,官兵岂是对手,只得一次次败阵而归。
她的势力从太行山扩张开来,有直逼京师之气慨,这让代宗皇帝更加恼怒,连连派出大军,才将她的势头打压下去,在太行山周遭形成对峙状态。
太行山上山高林密,沟阔壑深,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所以官兵将他们赶到山中之后,就很难攻进去了。山中的人要想再次打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官兵毕竟人多势众。
“我必须阻止她干这种伤天害理,涂炭生灵的事。”秋失月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这个丫头,怎么野心就那么大。”王玉珏也是不解,“攻城掠地,竟然明火执仗地跟朝廷对着干,这不是造反吗?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抓住后要受凌迟处死的酷刑。她真是疯了!”
“她是丧心病狂,不可理喻。”秋失月恨道,“她与朝廷为敌,是想为她的师父报仇,但是她不该残害百姓啊。那些百姓与她可没有一点睚眦之恨,却因她而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惨不忍睹。我必须阻止她这种不人道的可恶行径。”
“她都这样了,朝廷一定不会容忍的。”王玉珏提醒道,“咱们是不是不该插手?不然她又会记恨你的。”
“反正咱们已经形同陌路了,还怕她记恨?”秋失月坚定地道,“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入魔的地步,就算朝廷派人去,只怕也不是她的对手。我必须去,坚决不能让她再涂炭生灵了。”她说着话语一转道,“你挂念家中,那你先回去吧。待我处理好了此事立马就回。”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玉珏见她误会了自己,忙道,“既然你一心要去,那我就陪你走一遭。”
秋失月没有再说什么,对跟上来的王玉珏也没有再加以阻止。
二人催马向太行山行去。
二人正行间,见路上百姓行色更加匆匆,而且一个个还面带惊慌。
一个背着小孩的女人跌倒在地,她丈夫立刻喝骂道:“真他妈没用,背这么小的孩子都很费劲,还不快走,不然土皇帝赶过来,不把你煮吃了才怪!”
女人听得此言,慌慌张张爬起来,凄苦得双眼泪水长流。
二人放目看过去,只见这些难民的后面不远处,一杆破财不堪的旗帜上,绣着一个斗大的石字。
破旗被风吹得直直的,而且向这边快速移过来。
一些难民边跑边道:“快跑啊,土皇帝打过来了,石将军都落败了。”
路上行人更加慌乱,急促的脚步将地上灰尘也给激扬起来。
有的孩子被颠的哭起来,其他的受了感染也跟着起哄,一时间哭声响成一片,其情其景甚是凄惨。
秋失月见了这一切,对邝心音更是打从心里憎恨。
王玉珏身边跑过不少慌慌张张的难民,他看着后面越来越近的旗帜,知道后面有人在追打,担心路上难民因双方打斗而受到伤害,立刻扯开喉咙喊道:“各位乡亲,你们不要顺着路跑,快向侧面闪开,不然就要被军兵踩踏而受伤。”
他放声叫喊了好几次,难民们才匆匆闪让离开大路很远很远,从而幸免于难。
一彪明军落荒而逃,当官的嫌马跑得慢,兵士恨爹娘把腿给生短了点。
明军的后面,追来一群穿着各种服色,挥舞的兵器也长短不一的人。
明军被追赶得失魂落魄,丢盔弃甲。
那群看似乌合之众的人,见明军落败,自然不依不饶地追杀,大有赶尽杀绝之势。
闪在路边的王玉珏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军官丢了盔甲下了马,将一个逃跑的兵士硬扶上马背,然后猛抽马屁股。
马匹驼着那名兵士如飞而去。
“快追,石亨在那里!”一名追兵指着逝去的马叫起来。
“抓住他,我张三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以张三如此承诺。
有几骑衔尾而追,势必捉住明军头领好领赏。
王玉珏本想招呼石亨一声,见他如此狼狈只得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