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草原。
元宵节过后,天气开始转暖,冰雪在慢慢融化。
正月十六日,清晨。
王秋二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驱马向瓦剌人驻地而去。
远远地,便看见一队人马立在前面。
这些人的头领,正是伯颜帖木儿。
他在此等候的,自然就是王秋二人。
王玉珏与秋失月催马近前。
王玉珏抱拳对伯颜帖木儿道:“将军,咱们如约而至,不知你那阵布在何处?”
“少侠果然很守信,本将军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伯颜帖木儿也抱拳回礼,脸上带着笑意,丝毫看不出对敌人的仇视,倒像是老友相逢。
“我希望将军也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王玉珏话里有话道。
“你们能破得了此阵,还有谁能奈何你们?!”伯颜帖木儿也是话里有话道。
王玉珏闻言冷笑两声道:“这么说来,要是破不了,我们就再也不能回京师了?”
伯颜帖木儿抱拳虚揖:“少侠是聪明人明白人,用不着本将军在此饶舌。”
“好!”王玉珏铿锵有声道,“趁咱们现在肚儿圆精神好,你就带咱们进阵吧。”
“随本将军来吧。”伯颜帖木儿说毕拨转马头,在前面不疾不徐地走着。
秋失月小声对王玉珏道:“看他那模样很是自信,看来他那什么阵挺厉害的,咱们可得小心啊。”
“这是必须的。”王玉珏看着她点了点头道,“一会入阵之后,咱们最好不要分开。”
“嗯。”秋失月郑重地点了点头。
伯颜帖木儿带着二人,走到一处地势平坦如大坝的草地上,指着前面一个看去很规则的方阵道:“那就是。”
王秋二人放眼看去,前面密密麻麻挨个全是瓦剌兵,他们站成一个纵横长达里许的方队,个个手执弯刀盾牌,横眉竖眼,模样甚是凶悍。
方阵面对这边的中间地段,留出一道丈宽的豁口,显然是阵门。
“你这是什么阵?”王玉珏问道。
“乾坤山川阵。”伯颜帖木儿回道,“本将军用了一万人布这个阵,前面那道口子是阵门,你们进入后,必须一路破过去,在另一边也有一道口子,冲出那道口子,你们就算破了阵。外围的兵士不会进攻你们,你们也不能从外围的兵士处杀出——如果不守规矩者就算输。”
秋失月从现在所处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呈直角的两面人墙,至于里面有些什么,一点也看不到。
“乾坤山川阵?”秋失月自语道,“里面一定很凶险啊,三玉。”
伯颜帖木儿闻言哈哈大笑道:“自古以来,凡是阵法,就是以凶险著称。”
“将军为了对付我们,在上面可没少花功夫啊。”王玉珏望着伯颜帖木儿赞道,“原来将军在文韬武略方面还是个斫轮好手啊。”
“谬赞,谬赞。”伯颜帖木儿抱拳道,“本将军自布此阵以来,还没有能出此阵者。少侠二人此时退出还来得及。”
伯颜帖木儿言下虽有规劝之意,但也充满自傲和轻视。
“将军的意思是要我们马上退出草原回到南方去?”秋失月毫不领情道,“谢谢将军的好意。既然此阵还没人破过,那就让我们来打破这个记录。”
“我们破阵之后,你可不许反悔哟。”王玉珏为了慎重起见,对他又道。
“你若不信,我们可以击掌为誓。”伯颜帖木儿伸出手掌道。
王玉珏催马过去与他对了一掌道:“对,让我们来作为破你这乾坤山川阵的第一人。”
“你们的勇气令我佩服,但是入阵之后可不要后悔哟。”伯颜帖木儿是欲擒故纵使激将法,见已经激起了二人的斗志,便指着阵门道,“二位请。”
王玉珏与秋失月互视一眼,并驾齐驱向阵门走去。
“威——武——”
齐刷刷站列着的瓦剌兵士见二人走了过来,一齐如公堂上的皂隶般喝叫起来。万人之口其声喝叫,虽然低沉,但那声音却有如奔雷滚过长空,万马齐踏大地般很有气势。
“呵呵。”王玉珏望着秋失月笑道,“他们在向我们示威。”
“这声音虽然派头十足,却又有什么用?”秋失月道,“只是仗着人多妄想作威作福而已。”
“对。”王玉珏赞同道,“我看伯颜帖木儿这阵是故弄玄虚,他就是想利用人多与我们来个车lún_dà战,以消耗咱们的体力为目的取胜。”
“一定有这种意图,他说动用了一万人,其它三面就算象这边一样挨个站着,他这方框也用不了多少人,看来剩余的就全都摆在阵内了。”
“看来这家伙的用心还真险恶。”王玉珏道,“他这是挖好了坑让咱们去跳。”
“怪不得他敢拿释放英宗皇帝来作为赌注。”秋失月道,“敢情在他的心目中,咱们是万万破不了他这个阵的,只会被困死在里边。”
“要是真的破不了阵,咱们不就中了他的奸计了?”
“你后悔了?”秋失月笑道,“我将才应战时,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你这是什么话?”王玉珏佯嗔道,“你看我象会后悔的人吗?咱们又不分你我,越俎代庖这句成语,你用得可不是地方。”
“那就算是擅作主张。”秋失月笑道。
“一样都不是。”王玉珏道,“你答应应战,只能说正是我的心声。”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答应的?”
“当然。”王玉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