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宓嫣抬眼看着他,与他目光对接,这男人眼中毫无杂质,皆是清澈而磊落,与传言中竟完全是两个人。“妾身只是个不受宠的孤女,从小只是简单的识了几个字,并不擅弈棋。”
眼神,行为皆可伪装,纵使他眼中一片清明,他依旧是那个想置凌王府于死地的南夜瑾。
是她要防备的人。
“那便是可惜了,”南夜瑾将本夹在指间的棋子放回棋笥,“不过我听说,几月前在凌王府边郊别院,阿嫣抚了一曲江南月辞,就连宫里数一数二的琴师都逊色三分。”他托着腮看着宓嫣,“我这宫中一贯平静,不如阿嫣抚琴与我听,我也沾了阿枫的光。佳人与佳音,真是美景。”
他说着,打开身后一米长的一只金色锦盒,里面置着黑色瑶筝,因着离得远,宓嫣并未看清上面刻着什么,只看见些许金色纹饰,似是什么植株。
南夜枫越发不自在,自那日家宴她艳惊四座,到后来她被南夜沉掠去。自己口口声声说着不在意,可当真不在意吗?
自己的女人,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先有南夜沉,现在又来了个南夜瑾。
南夜沉顾及她的处境,南夜瑾呢。一个冷血帝王,素喜美色。除了贪恋美色,他哪里会对她动情。
宓嫣垂着头,半合着眼,敛去眼中情绪。如此这般,便是明着告诉你他南夜瑾在王府之中早已安插眼线,却又让你无法反驳,只能接受。
自是不愿,却又根本无法推辞,南夜瑾今日处处针对她,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陛下,我这夫人面皮薄,只怕是不好意思在陛下面前献丑。”南夜枫靠近她,在她身后指尖轻轻戳着她的后腰。
宓嫣知道自己骑虎难下,便是南夜枫为自己求情,怎么也是不好推诿的。即是他南夜瑾指着名要她抚琴,她拒不上前,岂不是要落得个大不敬的罪状。
再有外人嚼舌根,说她还未过门,便仗着王府之势在圣上面前失礼。更是对于本就树大招风的凌王府雪上加霜。
“陛下莫怪,我只会这一曲,也是他人谬赞,琴技生疏,与陛下身边的琴师更是无可比拟。”宓嫣缓缓走到他身前,“如此,便是在陛下面前献丑了,还请陛下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