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思对着张府尹摇头“此事我并未同她说过。”
张府尹捋了援胡须,看着宋采唐的眼光有些热切“确是如此,石群和西门纲身量相等,眼下失踪,不知去向,马三娘认为尸体是石门纲,安朋义染了风寒,之前一直在发热,意识模糊不清,过来认说尸体像石群。”
所以这就是温元思犯难的原因。
正如宋采唐分析,案情并不复杂,温元思又有官府力量靠背,很调查探明,理顺了案情,但尸体身份不能确定,就不能随便发海捕文书。
这一死一失踪,文书写哪个名字两个人都抓不可能,官府不要脸的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那么接下来,砸烂死者脸的,是谁”
宋采唐手指纤纤,抚着茶杯沿“马三娘,寡居市井,颜色姣好,柳腰款款,目含春色,说起西门纲时神情十分不对”
温元思拳抵唇边,清咳了两声。
“我猜她同死者西门纲关系不一般,通判大人如此,我便肯定,这二人,有私情。”宋采唐目光清澈,看向温元思的神情大方从容,“通判大人无需尴尬,理说案情而已。”
张府尹哈哈大笑,拍了拍温元思的背“你呀,还没人宋姑娘稳的住”
温元思垂眼,眸有笑意,举杯喝茶“是,我的错。”
宋采唐“女子因气力有限,便是起了坏心,想干什么事,很少会施以蛮力,以砖石拍脸太费力气,若是我,会选省力的方法,比如用刀锋利器刮划什么的”
张府尹眸底有光“所以你认为,这后面砸死人脸的是安朋义”
宋采唐微笑“其实我心里也好奇的很,两位大人不是去问过话了,在此为我解惑如何”
“哈哈哈”张府尹笑的非常开心,“宋姑娘所料不错,我与温通判同你别后,立刻去问话,谁知那安朋义当时就招了说是去的晚,正好看到大哥石群把二哥西门纲杀死逃逸”
温元思补充“他拦之不住,又不想出卖兄弟,想着西门纲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大哥至少得保住,想了一会儿,想出了砸脸之举。”
宋采唐看着二人,温元思面色微疏,张府尹就轻松了,简直有办了桩大案的喜色,轻轻叹了口气。
“两位大人或许觉得案子破了,接下来抓凶手就好,可我总觉得有些事还没出来”她微微凝眉,“比如那内讧是什么”
还有那马三娘,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好像藏了什么事。
温元思顿了顿,道“我也觉得,太顺利了些。”案情看起来不难,查起来也能确定,但这个时间地,总是让人不安,“为何与那一桩事一起发生”
张府尹脸色又暗了下去。
他沉吟片刻,看向宋采唐,目光灼灼“不瞒宋姑娘,这天华寺里,实则有另一桩要案,尸体就停在北面独院,情况非常复杂,我欲邀请姑娘参与,不知姑娘敢不敢”
宋采唐精神一振,终于来了
宋采唐走进房间,就看到了老夫人的脸。
额头朗阔,面容有光,两鬓斑白,眉毛不见半稀疏,微微上扬,透着英气,撑起了整张脸的气场。一双眼睛不见浑浊,安静无波,透着与眉毛气质相同的睿智,通透,以及一几乎能看穿人心的犀利。
但老夫人给人的感觉并不刻薄,眉眼里不只有英气,有大智慧,还有看待小辈的慈爱与温和。
宋采唐看了看老夫人五官,头骨形状特,心内立刻断定,这位老夫人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宋姑娘。”
“见过李老夫人。”宋采唐端身行礼。
李老夫人笑吟吟伸手,请宋采唐坐下,刘妈妈那边已经利落的上了茶,就放在宋采唐身边。
“老身贸然相请,没吓着宋姑娘吧”
宋采唐微笑“怎会有老者爱重相邀,是晚辈的福气。”
李老夫人听她说完话,微微侧头“听姑娘口音,似不是本地人”
“晚辈如今住在外祖家,外祖姓关,是本地人,”宋采唐见李老夫人似乎真对她很感兴趣,没半恶意,她眼波微转,笑出甜甜梨涡,声音里带出几分活泼,“晚辈家中遭逢意外,撞了脑子,傻了好一阵,好些事记不清,老夫人您问我是哪里人,我现在呀,还真答不出来”
李老夫人就笑了,指着她对身后刘妈妈说“瞧瞧瞧瞧,多伶俐可爱的孩子”
刘妈妈就凑趣“可不是您看宋姑娘这眉眼,这通身的气派,哪是那木讷不知事的咱们宋姑娘,出色着呢,您老啊,眼光也好”
宋采唐就谦虚。
两边你来我往寒暄了好一阵,气氛热闹不少,人也亲近了些,可并没进入正题,宋采唐依然不知道这位李老夫人是谁,为什么请她来。
李老夫人见宋采唐眼神清亮,稳得住脾性,和老人家闲聊半晌也不嫌闷,没半不耐烦,心中轻轻头。
“不好奇我是谁,为什么请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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