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逸摇摇头:“别人我不知道,对我来说,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说来容易。你就说咱们这些当兵的,谁没杀过几个人?人家对方可能和咱们一样,也是被逼上战场的。都是爹生娘养,都有老婆孩子……”
这次皇甫逸沉默了。
刘奎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我啊,估计也没几年活的了。也不知道死了是什么样,有没有什么地府啊,轮回什么的。要是有,来生让我入畜生道吧。吃吃喝喝,就算被人杀了也没有烦恼。”
“有时候我就希望自己现在是在做梦,说不定一觉醒来,自己还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简段截说,匆匆几十年过去了。世道是越来越乱,没有人能一统天下。皇甫逸已经成为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为将军的他早就不需要冲锋陷阵。如今的他躺在病榻上,因为一生未娶,身边只有一个老佣人。
弥留之际,皇甫逸对自己的老佣人说:“阿福啊,我戎马一生,有幸遇到两个人。一个是当初的刘伯,还有一个就是你,你们都待我如亲人。刘伯已过世多年,现如今只有你陪在我身边。”
阿福擦擦眼泪:“老主人,我阿福这条命是您捡回来的,我也没别的本事,只能照顾您的生活了。”
“我打了一辈子仗,可这天下还是没太平。我也没有什么经天纬地的大志向,现在想想,这一辈子,还真没做什么正经事,一直在杀人。”
“老主人您可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王上哪能有这么一片江山?”
皇甫逸摇摇头:“那又如何,还不是越来越乱。”
“阿福我没念过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就知道主人你早已名满天下,全天下人谁不知道您将星皇甫逸,他们都说您是武曲星下凡呢。”
“都是虚名,要来又有何用?”
“老主人,咱们这一辈子总要做点事,反正早晚都要死,这些都留给后人去评说吧。”
皇甫逸哈哈一乐:“哈哈哈哈,你说得对。人活着总要做点事情。在这生活了几十年,差点忘了我来此历练的事情。刘伯当初就说过,这一切也许就是大梦一场而已。”
说完这话,皇甫逸缓缓闭上双眼,结束了他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