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绎在跟着梁启珩的脚步出了侯府之后,梁启珩便直接以着上级的口吻下令道:“穆统领,抗暝司办案,不应该只有我们两人去吧。”他压抑着心里对穆凌绎的恨意和厌恶,要自己不要去联想他和颜乐相处时的场景。
他不可以陷在那些画面里,他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真正心思的。
自己的隐忍,应该用到这件事上来的。
一开始,自己就乱了分寸。
穆凌绎的目光锐利,一身抗暝司黑色锦服在梁启珩的面前没有半分的下级样子,反倒气势更加的凌厉,更加的迫人。
“五皇子提醒得是。”他知道得出动司警,但他也想,让梁启珩掌握一些上级,乃至他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子的威严是好的,自己不应该去反驳他,这样,他对颜儿也会平和些。
梁启珩蓦然蹙起眉,看着刻意收敛了气势,和变得不再避着自己,更是不再反驳自己命令的穆凌绎,也不多做纠缠,直接转身,往抗暝司的方向而去。
两人在抗暝司调派了司警,说明了出行的任务之后,以最快的命令赶到了柳府。
气派的柳府门匾之下站满了家丁和侍女,见着穆凌绎和梁启珩带着司警的到来,赶紧行礼让路。
柳程忠更是不知在何时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就那样的行礼,迎了上去。
“五皇子呀~穆统领呀~你们两位可要为老夫做主啊!这名叫无洛的女魔头真的太猖狂了,绑了人就算了,竟然还杀了,欺辱到我整个柳府的头上来!”他对着梁启珩和穆凌绎哭诉着,演的那那叫一个悲痛欲绝。
梁启珩和穆凌绎很是厌恶的看着柳程忠,都侧过身避开他的身子,很嫌弃他一个男人,竟然痛哭流涕的扮着可怜。
“带路。”
冷冷的两个字,从穆凌绎的口中说了出来。他终于不再跟在梁启珩的身后,抬脚先行进了柳府的大门。
他目光极为敏锐的看到,就在正前方的大堂,那最为显眼的横梁上,挂着一个包裹。那包裹的形状,还有那不断的从包裹里滴落下来的鲜血,都让人不寒而竖。
尽管被黑色的布包裹着,但谁都知道,那是一个人,头,一个从身体上,割下来,的人,头。
穆凌绎眼底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冷笑,心里觉得清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柳程忠就算心里多有底,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他肯定也猜不到,自己的颜儿,他们认为没用的一方,会用这样血腥,骇人的方式来打击他们。
呵,尹禄。
还远不止如此六个字,要传达的,是你——一定会坠入无边的地狱。
你对颜儿的残忍,我一定会让你偿还!
穆凌绎毫不掩饰眼里狠厉的光芒,直接回望柳程忠,声音带着笑意,渗人的笑意。
“柳大人,看这留信,我想,凶手还会再次行动。”
话落,本就被穆凌绎眼神震慑到的柳程忠,彻底摊在了地上。
他——害怕,很害怕。
穆凌绎的话,就好似在印证他自己脑海里的那些不安的猜想。
明明主上说会无事的。
但柳释衣却暴露了。
还远不止如此。
远不止如此。
那是不是说,下一个就有可能是自己了!
就算下一个不是自己,那下下一个,就是自己了,是不是!
自己也会被割,下,头,颅,悬挂在高墙之上!
柳程忠自身的恐惧将他渐渐的淹没,他瘫倒在地,幸亏柳府的家丁将他扶着,喊着他:“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但他缓不过来。
他觉得——那个杀了柳释衣,戈下柳释衣头颅的不是颜乐,是穆凌绎!
他就在在自己的面前,他的目光,就好似一把刀,下一瞬就会朝着自己的脖颈坎下来。
柳程忠的意识已经由不得自己支配了,他小心翼翼,颤抖的望向穆凌绎。
穆凌绎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了无边的黑暗和杀意。
他故意让柳程忠直视自己的目光,与自己对视,然后用目光恐吓着他。
梁启珩就在一旁,他看着穆凌绎明明只说了一句话,明明已经不做言语了,但他周身的寒气和戾气,却在不断的攀升。他的目光带着恨意,带着明显,但旁人却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冷漠,直射着柳程忠。
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穆凌绎,和颜乐眼里那里穆凌绎,有些不同了。
她一不在,他的柔情全都不见了。
甚至她眼里,他可以对苏祁琰的仁慈,也不见了。
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他的心,充满杀戮,充满黑暗。
“穆统领,”梁启珩低声叫了一声,但还想继续开口,就被穆凌绎打断。
“还请五皇子允许柳大人先退避缓解一下,这里待会会更加的血腥。”他微鞠身,做着请命的姿态。
梁启珩没理由拒绝,他看着向失神,瘫软得得家丁搀扶才能勉强站着的柳程忠,答应了穆凌绎的要求。
“穆统领考虑得周到,你们先把柳大人扶回去休息吧。”他声音同样透着冷气,但与穆凌绎的疏远不同,多了几分威严。
他是皇子,天之骄子。
他与任何人都是不同的。
穆凌绎在梁启珩答应之后,不再去管退到大堂一侧去休息的柳程忠,直接命令秦匡。
“秦匡,将那包裹取下,打开看看。”
秦匡恭敬的鞠身,随后便是一跃,将系在横梁之上的包裹取了下来,当着全部人的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