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越来越没有情况,突然事情有了转机,宿郢竟然是个喜欢小动物的男人。她是不喜欢这些东西,但宿郢喜欢,她就只能假装自己也喜欢,打算跟那条残疾狗套套近乎,好借此跟宿郢拉近关系,进而深入发展出点别的。
没想到,她想跟狗亲近,狗却不想理她。她一靠近,狗就要跑,她走左,狗往右边绕。
这畜生还嫌弃她呢?
一怒之下,她冲动地将狗尾巴抓住,狗转头要咬她,她就揪了狗耳朵。她又怕又气,根本没注意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狗被抓得疼痛难耐,翻腾着挣开后咬了她揪它耳朵的手,一下子就出了血。
刚好利用伤口闹个大动静,人总比狗金贵吧。她傻气地想。
殊不知对于宿郢来说,还真不是。人是个什么东西?畜|生永远是畜|生,人却常常不是人。
很快便到了医院。
天越来越阴,雪变大了些。
周卑将确诊单子整整齐齐叠好放进衣兜,从医院出来时便看到了满眼的雪花。
漫天都是,像天上的神仙扯散了羽绒枕头,一阵阵微风是冬姑娘的抚摸,温柔又冰冷。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被冰冷的空气凉得一抖。张开嘴,吐出一串白雾。
“冬天到了。”
他抬起头闭上眼,让一片片雪落在脸上,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慢慢张开双手。
啊,真好。下雪,真好。
他站在医院门诊部的大门口,张开双手仰对天空。这姿势挡了不少病人和家属的路,不管别人怎么喊他都不理,我行我素地站在中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笑出了声。
周围人觉得他是个神经病,也不敢去招惹他,纷纷绕着他从边上的小门里进。一边进一边侧目看这个漂亮的疯子。
宿郢带着秘书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的一幕。
“周卑?”
周卑听到了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睁开眼,看到了熟悉而陌生的人。他慢慢放下平举着的双臂。
“舅舅。”他这样喊。喊罢,觉得不合适,改口:“宿先生。”
秘书在一旁,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卑。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生,留着一头披肩的微卷的长发,纤瘦高挑,穿着一件雪白的带着毛绒帽子的羽绒服,面上含笑,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王子。
他的漂亮并不让人疑惑他的性别,另类的外形也并不令人反感,甚至连他的声音,也澄澈得像被春风吹皱的一池莲花潭水。
“老板,您的亲戚?”秘书小声问道。
“不是亲戚。”周卑说。
宿郢皱了皱眉。
“我的妈妈不是宿先生的姊妹,所以不是亲戚,”周卑笑盈盈地看向宿郢,“是不是,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