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实一下。”赵果说着把他那一页从本子上撕了下来。
“你干什么?”
赵果嘿嘿笑:“你字写得好,我拿回家临摹啊,行不行?”
“不行,临摹你去找字帖。”
“我也不行,就得这个。”
“不跟你扯,我不想再抄了,你赶紧还我。”
“就不。”赵果把那页纸叠了起来揣进靠墙那边儿的裤兜里,对他笑,“我要好好收藏起来临摹临摹苏大家的墨宝。”
说着,起身从他身后钻出去跑了,从外面跑到后门,敲了敲门窗。
宿郢抬头去看,只见赵果那磕碜的家伙从后门窗外对着他做了个猩猩的鬼脸,然后见他一脸无语后嘻嘻哈哈地跑了,那模样着实有点欠揍,但他又不能像那些被人欺负了的小女生一样玩那种“你来追我呀你来追我呀,追到我就让你……”的游戏,毕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
他安慰自己,算了,好歹吃了这小子一顿早点,一篇字而已,给他就给他了。
今天周五,不上晚自习,大家早早回了家。
赵果得了这一篇字,晚上回了家后高兴得吃饭都在笑。
赵妈妈看不下去了,问他:“你傻乐什么呢?”
“没有啊?”
“没有个屁,你自己照镜子去,跟吃了含笑半步癫一样。”赵爸爸说。
“爸你最近小说看多了吧,还含笑半步癫,嘿嘿嘿。”赵果心情好,看他爸那张黑脸都觉得可爱。
赵爸爸赵妈妈:“……”
几口吃完饭,赵果就赶紧往屋里去了。赵爸爸赵妈妈在桌上相互对视一眼,心里有了猜测。
“咱儿子是不是有情况了?”
“还用说吗,都乐成那德性了。”
进了屋,赵果把兜里的那张纸打开,放到书桌上。又把之前的那封伪造情书拿出来,仔细对比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不同,字体虽像,但完全是两个风格,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要陷害苏印。
不过,也不重要了。
他本想把那封伪造的情书扔掉,但想了想还是没有,他准备找机会去查一查是哪个不长眼的耍他还陷害苏印。
收好伪造情书后,他把今天到手的真迹拿到台灯下看了又看,觉得每个字都看不够,每个字都写得那么好看。他觉得苏印说的对,自己的字真的太难看了,要是以后后写情书,字都不如别人的字漂亮,根本拿不出台面。
赵果有史以来第一次为自己的丑字感到羞愧,开始在勤奋练字和偷懒玩游戏之间徘徊犹豫。
看着纸发了阵呆,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放下纸出了门,问正在收碗的赵妈妈:“妈,咱家有透明的宽胶带吗?”
“有啊。”
“哪儿呢?”
“三楼茶几抽屉里。”
“哦!”
赵家住的是别墅,小四层,三楼是家庭影院。当初买这楼完全是为了炫耀家财,买完以后后悔了,赵家老人都在老家种田,根本不稀得到城里来,他们全家就三个人,一人睡一层还要空一层。
于是,赵爸爸把三楼改了影院,四楼改了健身房和娱乐厅,虽然到现在那里也没人上去玩,除了偶尔家里来客人,看看电影参观参观健身房显摆显摆之外,三四楼只有落灰的份儿。
赵果上去就找到了胶带,用脚把抽屉“砰”地一声踢进去,然后一溜烟儿地下了楼。他准备用胶带把那张致橡树给贴一遍,方便保存。
不想,下了楼一推门,就看见赵爸爸赵妈妈两人头并着头地在看那张纸。他顿时跳了脚,一把将那张致橡树给抢了回来,抢的动作太快,把边儿撕破了一些。
“你们太过分了!谁让你们看的!”他气得大叫起来,“谁准你们看我的东西,啊?你们怎么那么讨厌啊!”
要不是在他爸妈面前,他不敢骂脏话,不然现在一定满嘴三字经了。
“就看一看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我们是你的父母,你光屁股拉稀的样子我们都看过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看的?”赵爸爸很淡定地为自己偷看的行为找借口。
“就是,不就是一封情书嘛。”赵妈妈附和着跟赵爸爸挤眉弄眼,又对着赵果揶揄道,“你从小收了那么多情书,我们又不是没看过,这不也就是一封情书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叫得那么大声,此地无银三百两哦,说说,这回是哪个姑娘给你写的,把你能紧张成这个样子,看来来头不小,我看搞不好就成赵家未来的儿媳妇儿了。”
“胡说什么啊!什么情书,就是我让人帮我写的一个字帖,我拿回来临摹的!”赵果心虚地狡辩。
“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行了我懒得跟你们说,赶紧走赶紧走,讨厌死了,天天看人东西,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权啊!我都马上十八了!能不能有点个人空间啊!”
赵爸爸说:“那当然能有,我们就是给了你太多的空间了,不然你还能在这儿跟我们跳脚?”
眼看着赵果又要火山爆发了,赵爸爸推着赵妈妈准备走了,走前回过头撂下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只要不是男生的情书,我都无所谓,反正你迟早是要成家的,早找晚找都一样。”
赵果猛地转头看向爸爸,眼里的慌张清晰可见,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要糟了。
果真,下一秒,他就看见了赵爸爸眼里的警告和压抑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