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表姐被自己的亲生父母下了安眠药,五花大绑着去了电疗机构,在机构里待了两个多月。
当时赵果初三刚刚毕业,在家没事干,是跟着大姨和姨父一起去的电疗机构。随同的还有他爸他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家都去了,围在一起看表姐接受治疗的过程。
他到现在都记得当时表姐一边崩溃地哭一边声嘶力竭地吼着“我没病,谁来救救我”的样子。电击过程中表姐数次晕倒,他想要去阻止,但周围的亲人都拦着他,让他别坏事儿。
大家说:“坚持下来,坚持下来你就正常了。”
没有人理会表姐撕心裂肺的“救救我”,也没人在意表姐绝望的眼泪。
他看不下去,最后离开了。后来听说表姐的同性恋矫正治疗成功了,她主动跟自己的洋女友分了手,一心一意读博。今年读完博,回国工作了。
前段时间大姨夫过生日时,他还看见表姐跪在大姨父面前磕头,说谢谢父母把自己从歪门邪道的深渊中解救出来,让她成为了正常人。大姨和姨父在她面前哭,说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幸福,他们付出什么都愿意。
全家都为表姐的“改邪归正”开心地笑了,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哪里不对。难道没有人发现,表姐再也不会笑了吗?她的笑,都是假笑。
也许有人发现了,但大家都当做没有发现。
在他们的家族观念里,同性恋是最大的罪恶。
星期日晚,赵果拿出那封《致橡树》看了两遍,然后把信夹到了自己的一个游戏光盘袋里。
睡觉前,他给吕一翔发了条短信:找人,我要打苏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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