笄的鉴定过程中,四位老先生的表情越发肃穆,最先十分喜悦的神情已不复存在,反而换上了凝重之色。
沈画对古董文物了解并不多,她姥爷在这方面有些许研究,但涉猎不深,当初只告诉她这支笄应该有些年代,保存也完整,所以价值会很高。
徐沉凝眼看着四位老先生的表情凝重,心下不免紧张:莫不是这支笄是赝品?
十多分钟后,四人摘眼镜的摘眼镜,收拾鉴定工具的收拾鉴定工具,显然他们已经得出了结论。
“几位老先生,是不是这钗……”“有问题”三个字徐沉凝卡在了嘴边没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王教授没说有问题,也没说有问题,他只解释道:“这应该是一支用角制成的笄。”
脚?徐沉凝大骇。
“是动物的角吗?”沈画问道。
王教授点点头:“至于是什么动物的角,我们一时也没法判断出。”
沈画心说你们能看出是角已经很厉害了,不愧是专业人士。
旁边陈教授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道:“恕我冒昧,周夫人,老朽想请问这支笄是从何而来?”
“……这个我不太清楚,只知是我公公买来送我婆婆的,婆婆一直很喜欢,后来过世前传给了我,我就……”徐沉凝语气中仍透着些紧张,她说着看了眼沈画,很显然,她这个“未来婆婆”也是打算给“未来儿媳妇”。
四位老先生只听前半句,后半句自动掠过,面露遗憾。
“这支笄,与73年出土的笄,应该是同时期。”王教授面容更加严肃,“周夫人,这支笄与73年河姆渡遗址出土的笄材料不同,但花纹以及形状酷似,极有可能出自同一地。”
徐沉凝听得晕乎,她是学理科的,历史知识一般,河姆渡她仅仅念书时期在历史书上扫过一两眼,年份方面完全没印象。
“王教授,河姆渡……是否是距今七千多年的时代?”绍荣突然出言。
王教授听闻倒是有点诧异,却也没拿乔,提到专业上面的历史知识,这些老教授们自然而然就科普了起来。
周夫人徐沉凝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想法——七千多年前的簪子,这该值多少钱?
豪门阔太就不会在意钱了吗?不,永远没人会嫌钱多,特别是见过小钱家产丰富之后心就更大的人,他们会想要更多更多的钱,看着账户上数不清的零,才会有满足感,精神上的满足。
沈画耐心的听完了教授们的科普,对那支角笄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当然也不排除四位教授同时看花眼。
“不知四位教授是否方便出具一份鉴定书?”绍荣也属于冷静型人才,原本他以为周家的这份“聘礼”只是一份普通的古董,可看四位老先生的模样,似乎又牵涉到了更大的事,他必须保全沈画——他对危险向来很敏锐。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需要把这支笄带回鉴定机构……”王教授说着看向徐沉凝,毕竟要鉴定的话,还是得经过主人允许的。
徐沉凝好不容易才将飞到金元宝上面的神智拉了回来,她的笑容比之前灿烂多了,“我相信有四位在,即使不出具鉴定书,也绝对是真品。”
四位老先生微微有些遗憾,但彼此有各有思量,互相默不作声的交换了眼神,而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徐沉凝并未注意。
绍荣也给了沈画一个眼神,沈画当即道:“徐阿姨,我今天来是要将它物归原主,我请四位教授帮忙也只是为了让您安心,您现在是否能确认这是二十年前让秦家保管的原物?”
“是,就是当年让你们家保管的那支。”徐沉凝心情好,看沈画这个“替代”大小姐也给了个好脸色,甚至还拉上了她的手。
沈画默默的抽回手,给绍荣使了个眼色。
绍荣颔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式两份的协议来,放到徐沉凝面前并道:“周夫人,这是当初周家和秦家的约定,既然现在双方达成共识,沈小姐也已经将‘保管之物’物归原主,我们彼此应该都希望从今以后沈小姐和令郎不会再有任何牵扯,也不会再有任何流言蜚语,您看呢?”
闻言徐沉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容易才压下心里窜起的火,她家老三还没嫌弃秦大小姐,如今却是被对方给嫌弃的彻底,叫她如何能平静起来?
退婚就退婚罢了,还弄这么大的阵仗……徐沉凝突然反应过来,秦家这位大小姐是故意来让周家难堪,让她难堪的!
无故背锅的沈画莫名其妙,结果这位“徐阿姨”就像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简直让人没法从容判定。
看到绍荣那份协议上面的字样时,徐沉凝暗自嘲讽,不过是二十年前他们两家人彼此口头的一个约定罢了,秦家竟然那么当回事,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来退婚,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一个两个的会上赶着贴吗?
协议上写明了沈画与周尚儒无任何关系,双方家庭二十年前的口头约定不惧法律效力,因此不作数,如今沈画与周尚儒皆以成年,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协议上面已有秦江海的签名,徐沉凝拿着笔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完后,徐沉凝还能笑着跟沈画说:“倒是徐阿姨没福气让你做儿媳妇。”
沈画笑笑不说话。
武清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徐沉凝说完后她在心里附和了一句“的确”。
待绍荣将协议收好,他才继续道:“周夫人,出于安全角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