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甄妮哥哥家离开的时候,无论是沈画还是滕凤,脸上都是说不出来的阴郁。

她们担心甄妮,但甄妮却没让她们留下,只道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让她们放心。因而两人差不多是被赶出门的。

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这种时候也不想被人安慰,这会让他们觉得安慰他们的人可能会是带着同情的目光。

甄妮不想被同情,不想被人可怜,哪怕她心知滕凤和沈画的性格只会为她抱不平,她也不想承认有一丝丝的动摇。

“滕姐,今天我们先回去吧,甄妮的事我们明天再谈。”最后还是沈画先打破了沉默,帝都的一月份很冷,北风呼啸,让人感觉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冰冷的。

滕凤骨子里带着的是正义,军人家庭的出生让她的腰板永远笔直,也更加见不得丑恶,甄家的事严格来说和他们这些外人没有丝毫关系,但问题在于甄妮跟在滕凤身后喊了近二十年的滕姐,在滕凤的心里,甄妮早已是她的妹妹,如今甄妮被这么欺负了,她能忍?

“沈画说的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深更半夜你就算冲到甄家宰了甄老头,也于事无补。”毕竟,甄妮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时光却是无法倒流。

滕凤后槽牙都咬得咯咯作响,拳头紧握,她犹如一只被困住的猛兽,气息凛冽:“我绝对不会放过甄柏易!”

沈画微微皱了下眉,想说什么,赵绝代却给她使了个眼色,而后道:“先回家休息,把精神养足了,我陪你搞垮甄家给甄妮报仇。”

比起赵绝代,沈画对滕凤的了解还差的有点远,好歹是青梅竹马,赵绝代自然更了解滕凤的性情如何。

两组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坐在副驾驶位,沈画仍然微微拧着眉,忧心忡忡。

塞壬开着车,侧头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到路上。良久,他打破了车内的安静,问沈画道:“画,为什么甄妮的爸爸对甄妮做那样的事,他们不是父女吗?”

在塞壬的眼中,父女父子应该就像沈画和她的父亲那样,宠溺、关心、要星星不给摘月亮,每次看到女儿都会特别高兴,连带着也会对他爱屋及乌。可甄家父女,却好似给他拉开了一扇充满了恶意的大门。

沈画苦笑,有些复杂的回道:“因为利益。”停顿片刻,她又说:“塞壬,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人类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在这些复杂的生物里,有很多唯利是图利益至上之人。”

“甄妮的爸爸就是利益至上的那种人?”塞壬紧跟着问了一句。

沈画点点头:“人有私心为了自己可以理解,但我无法理解是甄柏易是出于什么心态将自己的女儿当成货物,送到别人的床上来换取还不知道能不能到手的利益,他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为冷淡,甚至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恨意。

她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她的奶奶重男轻女,对待她同样不上心,是那种养了都可以随意丢弃的态度,不比甄柏易高尚到哪去。她甚至相信,如果秦家需要钱财而她正好有价值的话,她的奶奶会毫不犹豫的将她卖出去。

亲情?亲情不过是这些人眼中可有可无的附加品,在外人眼中用作摆设的一件工具。

不过沈画也该庆幸,她虽然有一个令人厌恶的奶奶,却还有一个时时刻刻关心着她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父亲,至少在这一点上她是颇有安慰的。

“画有一个很好的爸爸。”塞壬沉声说道。

“嗯。”沈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对于塞壬所说的这句话很是赞同。

两人这一路上也没再说什么,塞壬能够深刻体会到沈画的情绪,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担心自己一个说不好会让她更加难受。因此一直保持着沉默。

等回到月光城的时候,沈画不知是因为太过疲倦还是时间太晚已经睡了过去,塞壬从副驾驶位将她抱出来的时候她只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到家了?”

“嗯,到家了。”塞壬的声音很轻柔,就好像是羽毛轻轻拂过了耳尖,又落到了她的心脏,她蹭了蹭塞壬的胸膛,又睡了过去。

塞壬将人放到了床上,替她褪去身上的衣物,又给她用温水简单洗了洗,之后自己才离开了房间,下楼。

夜半无人,寒冷的夜色之下,穿着单薄的塞壬静静站在距离11栋别墅不远的地方。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五个……

那栋别墅里一共有五个人,除了甄妮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三个人,塞壬闭上眼,无声的曲子从他的口中哼出,没有歌词,只有简单的旋律。

睡梦中的甄柏易猛然惊醒,胸膛此起彼伏,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的汗珠滴滴答答的滚落,瞳孔瞪大了好几分,显然是被梦中黑暗中的怪兽给吓到了。

那犹如印在他脑海中的古怪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可那种让人心悸的感觉却迟迟无法消散。

塞壬停止了歌声,他略略皱了皱眉——附近处于噩梦中或者情绪负面的人着实太多,一旦他想要索取甄柏易的性命,那些人也统统会成为陪葬。

不急。

以后还有机会。

人鱼并不是性情急躁的种群,漫长的鱼生中,他们会为了食物而耐心的等待,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只有在人鱼会有某个特殊想吃的美食时才会这么耐心的等待。而通常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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