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面一些年,童将军不时就会想起当面陶家灭门的事,越想越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但是铁证如山,加上太上皇明令禁止提起,他又忙于军务,对此也就渐渐收了心思。
今日再次被陶怜儿提起,而且听陶怜儿的意思,明显是知道些什么,这才惊觉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他认真的看着陶怜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赶紧告诉我。”
陶怜儿却站起身,心中说了声抱歉,语气冷了下来,“我的确知道了些当面的隐情,但是在我告诉父亲之前,还请父亲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怜儿,怜儿想知道爹当初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看待陶家被灭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童将军有些心虚,因为从陶怜儿的语气中,他听出了一些责备之意,看着陶怜儿的眼神,他好像又看见当初妻子黯然神伤的目光,那种无声控诉的目光,好像在怪他袖手旁观,眼看着陶家被抄家。
书房陷入静猓童毅蒙开始紧张起来,他知道,关键的地方来了。
良久,童将军叹了一口气,像是突然失了力气,坐在凳子上,“对于当面陶家被灭的事,我,我很无奈我插不上手,当时你母亲刚刚嫁给我不久,应该也是喜事,你大哥出生之前,也是一直相安无事,但是再过了几年,京城巷弄之间就突然开始有了议论的声音,说的就是陶家好像叛国的事。”
童将军一边说,一边抬起头,眼神望向虚空,开始回忆起来。
十三年前。
京城一处最大的酒楼,醉仙楼二楼,几个外地客商正在吃饭,聊天内容也不知是有意显摆还是如何,总之声量足够周围几桌听见。
其中一个身着溃骸疤占业纳意真是越来越大了,唉,我这种小商人,都快混不下去了,你说她做丝绸,茶叶,布匹就算了,这些大生意,我这种小商人够不上,吃不下,我也就认了,现在又把手伸到景阳镇的青花瓷上面,我刚刚进的一批货,这下好,没卖出去,客户全跑去给陶家舔屁股了!呸!”
这个男人显然有些愤愤不平,但是语气中明显带着酸溜溜的嫉妒和不甘心,另一个白衣劝他,“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不是听说你被陶家叫去做掌柜吗?专门管这瓷器生意,要我说你就去呗,听说这掌柜的每月的月银比你自己单做还要多,更何况风险全部都是陶家担着,你去安安稳稳的赚银子不好吗?”
蓝衣冷哼,“呵,我放着好好的老板不做?就去给他陶家当狗?呸!什么东西!就照陶家这么个方式发展下去,什么生意都要插一手,那以后商界就直接改姓陶算了!”
说完狠狠摔了一下杯子,接着鄙夷道:“还有他们那个陶家什么破规矩,居然让一个女人当家,我一想到我居然被一个臭女人逼成如此,我心里就更是不舒服!”
蓝衣突然提起陶家的掌家人,白衣笑笑不说话,另一边的黑衣开口,“你若是这么不平衡,当初怎么不去陶家求亲啊?要是娶了陶轻柔,你做什么生意都不成问题。”
黑衣人语气中明显的嘲讽,那人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冷哼一声,“谁稀罕!陶轻柔这个女人做生意有本事又怎么样,看男人的眼光却是不行,居然看上个书呆子!切!”
此话一出,周围几桌都哄笑起来。
突然那个白衣男人突然开口,“其实魏兄不必如此,这陶家最近出事了,我刚刚从风国回来,听说陶家在风国的分店,与风国的皇室接触十分密切,有人说是陶轻柔被风国皇帝看中了……”
蓝衣依旧皱眉,“这件事我听说了,但这种谣言有些不可信吧,陶轻柔女儿都嫁人生子了,风国皇帝再怎么不计较,也不可能看上陶轻柔,都当外婆的人了。”
白衣笑笑,“那又如何?陶轻柔是年纪大了不假,嫁人不假,但是她有陶家这么诺大的家业,娶了她,富可敌国的财产就是囊中之物了,不然你看这么多年,为什么老是传出跟陶轻柔有关的香艳传闻?”
众人闻言也是小声嘀咕起来,黑衣男人喝了口酒,“风国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听朋友说过,陶轻柔丈夫在朝中做官,在吏部,听说抖落出不少事儿。”
二楼楼梯口,童将军正跟着小二的指引上三楼雅座,跟在他身边的还有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
二楼一群商人的言论刚好钻进几人耳朵,童将军皱了皱眉,还是带着众人上楼去了,点了菜,小二就出去了,几个将士开始议论起刚刚听到的事。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说是陶家跟风国皇室不清不楚,说是风国皇帝给陶轻柔写情信呢。”
另一个不甘示弱,“你这听得是假的吧,我听说的是陶家在风国那边的店,是个女掌柜,跟风国的小王爷扯上关系了,说是准备嫁给那小王爷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看见童将军越来越黑风脸色,一个稍微伶俐一些的小将皱眉,用胳膊肘碰了碰其中一个,给他使了个眼色。
一边端起酒杯给童将军满上,“两位大哥别说了,这些都只是谣言,我们今日是陪将军来吃酒的,聊着开心的。”
经过这小将一打岔,那个被碰的人回过神,看着童将军黑了的脸色,正要提醒另一个,却不想另一个已经忍不住开口,“对了,童将军,听说那陶家还是你的岳家,你应该知道实情吧……”
那人说着,一抬头看见童将军冷下来的脸色,声音渐渐变弱,其他几个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