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可是有人来过?”润玉感知到不一样的灵力存在,低头问了问魇兽。
小鹿呜咽了一声,吐出了一个蓝色所见梦,继续沉迷梦乡。
梦境中的少女,背影似曾相见,身着飘逸的仙裙在宽敞的宫宇里上蹿下跳,一个人也自得其乐。
不知不觉中润玉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梦境里的女子一回眸,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笑靥如画,温婉不失活泼,眼角眉梢神采奕奕,令人看了也欢喜。
她,到底是谁?润玉蹙眉,自从登基成为天帝,他的璇玑宫连邝露都不需要了,一万年弹指一挥间,却再也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他的心,早已经死了啊。
近来那些老臣催的紧,堂堂天帝一直中宫空缺,被说的烦了,无法,他只得承认那纸婚约,答应迎娶如今水神的长女,让月下仙人隔天亲自去水神府上提亲。
可是他知道,水神之女,他承认的,从来就只有锦觅啊。
锦觅……这是个一想到连呼吸都会痛的名字。
罢了,他也早已放下了,只是那段迷失自我的过去现在想来还是很难受,嘴上这么逞强着,其实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能真正放下,润玉揉了揉眉间,就先如此吧,他也混乱了。
他本是不愿耽搁任何女子的,因为他给不了别人完整的爱,才在这数千年都不曾接触任何女子。如今的水神虽然不如先水神洛霖那般神采斐然,却也是个超然物外的仙君,为人正直善良,他的女儿,听说性格很是孤僻,而且喜好佛学,怕是早就断了情丝,如此就算成亲也不会与他纠缠,天帝天后维持表面文章就好。
润玉一惊,开始自责起来,他不该如此算计一个小女孩的,她才四千多岁,想到这儿,他就更加痛苦,那年,遇上这般年纪的锦觅,此时,就算同样年龄的女子出现在他生命中,也无法代替那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不能,不能如此,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
可是天帝的话如何得反悔?他既然说出了口,那这亲,必然是要结的。
向晚把玩着一柄象牙绢扇,正坐在廊下看落叶,刚入秋,便觉得萧瑟许多,没有风,树叶也会飘落在地。
那天晚上邝露和她说的话,她埋在心里一直没有告诉爹爹,因为她不相信,这素来办事很讲章法的天帝,会对婚姻如此儿戏,她百般宽慰邝露那只是一桩谣言,自己也对男女情爱毫无兴趣。
但这两天她看众人的反应,还有听到的一些话,想必那谣言已然成了法旨,不然那天帝绝对不允许这谣言漫天的,这下她不禁慌了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她没有心上人,没有与真爱分开感到痛心一说,只是没有想到那痴情的天帝最后对谣言采取了这种解决方式,她心底终究是抗拒的,但是君无戏言,她又该如何拒绝,虽为水神之女,终究是臣,太过任性妄为对所有人都不好。
她本想在那婚约上寻找漏洞,却实在无法,她父亲是水神,母亲也是风神,唯一可以质疑的就是水神和风神,究竟是指谁……
正在出神之际,月下仙人带着两个小童登门而来,“小晚晚!快来!”
向晚摇着扇子,这是她的武器,就算是寒冷的冬天,她也不会离手,“月下仙人,你怎么来了?”虽然她心知肚明。
“小晚晚,天帝陛下派我来向你提亲啊!怎么?大家都没告诉你吗?”整个九重天都在为这件事高兴,结果当事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丹朱有些不知所措。
向晚的动作止住了,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月下仙人,眼睛里透出一丝厌世的意味,随意地甩了甩袖子,佯装整理衣衫,一抬头又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没有。”
“这么大的喜事,湘樊都答应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常年这么冰块脸,怎么能和润玉处得长久啊?还没成亲,丹朱已经在为这一对操心了。
“高兴?”向晚挑眉,没想到父亲也答应了,也是,在她预料之中,虽然父亲对天帝有些许不满,但是比起整日都要担忧嫁不出去的女儿,他可能宁愿自己的孩子能有一方归处。
“如果你答应了,那你就是未来的天后了,你可不能不顾天帝的颜面断然拒绝,这让我也很难办啊,而且触犯天颜会是什么下场又有谁知道。”润玉和凤娃这两个死孩子,什么破事都赶着他去做,他只掌管凡人的姻缘,对神仙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丹朱恨不得能打他们几拳泄泄愤。
“触犯天颜?求亲不成恼羞成怒就要法灭了我吗?天帝若是知道你这样评价他,噫!”而且她从不艳羡处在高位的人,天后?她可担不起那般大的责任,太累了可是会折寿的。
“哎呀,你不要管这个了,你是觉得我大侄子哪里不好吗?”
“没有不好。”容貌出众,沉稳大气,富有天界,哪里有什么毛病?
“那为什么不答应呢?”月下仙人不解,天界之中多少仙女盼望能得到润玉的青睐,哪怕是在他宫殿之中当个小侍从都无比乐意,只可惜那傻小子一直不想接触女子,也就没给那些仙子念想。
“我不喜欢他。”向晚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是那般无情,以前看那些戏文散曲中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故事,也曾幻想过,她日后所嫁的必定是挚爱之人,可惜现在……
月下仙人愣住了,他压根没有想到这一茬,从前润玉和锦觅有婚约之时,他拼命撮合锦觅和他的二侄子,如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