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洒了漫天。
祠堂门口蹲了一排小葱头,托着脸颊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营帐和几匹溜达来溜达去的高头大马,盛了满眼的星辰。
诸允爅一时好笑,从左往右一人弹了一个脑瓜崩,被小葱头们群起而攻之,再一溜烟儿的哄走,好不热闹开心。
诸允爅走到村口磨盘跟前半倚着,甩开袖子掸了掸身旁处的莫须有的泥土,伸手把杨不留揽过来安置好,转而卸了半个身子的力气,下巴颏搁在她的肩上靠着。
起初两人一时无话,等到诸允爅开口,声音清浅得像是快睡着了。
吐字极轻,含混地藏在气声里,扑得杨不留的颈间满是温热。
“你知道我今天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忽然想到甚么了吗?”
杨不留无意识地捏着诸允爅的腕子,估么着这位风骚的王爷也念叨不出甚么正经话来,低低地笑了笑,反问道,“想到甚么了?”
“忽然想到我似乎从年幼有记忆开始,便始终在这浮生红尘里辗转难安……”诸允爅顿了顿,轻声又道,“可自从遇见你,我才信了那句话。”
杨不留的指尖泛凉,捏着他的动作稍稍用力了些,似是安抚。
“哪句话?”
诸允爅稍稍歪着头,掀起眼皮定定地看向她,继而缓缓端正了身子,拇指摩挲着杨不留的眉眼,虔诚地吻在了她的眉心上。
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