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杨不留微微思忖,“王大哥同王大嫂膝下并无子嗣,可他们却明知妹妹的两个女儿在郑家生活并不顺遂,也从未打算将两个女孩接到家中抚养。如今两个女孩双双惨死,他们此时想要接孩子回家……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诸允爅附和点头,忽而想起白日里王大哥对待杨不留的言语情绪,有些忿忿不平,“说起这姓王的,前日里我还以为他是个可怜人,可没想到他根本不讲道理,明明他妹妹自杀投井一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他怎么还对你这个态度?”
杨不留无力一笑,“仵作验尸向来先断结果再辨缘由,他说我不分前因后果就下定论我也无从辩解。只不过在他看来,我没能替他妹妹洗刷冤情,没能让郑家人吃牢饭,就是铁石心肠……最重要的是,我断定他妹妹是自杀,郑家也就不必花大价钱堵住他的嘴。”
诸允爅皱眉,“所以,他是觉得你断了他的财路?”
杨不留无奈一笑,说话语气平淡,“最初我也以为他是觉得妹妹受了冤屈才如此……可有一次我师哥巡街正撞见他在郑家门口大喊大叫,便拉他去公堂要替他伸冤。结果还没等赵谦来穿好官服,他醒了酒先跑到郑家大嚷了一通,郑老夫人拿一包银子打发他走,他便安分了不少日子。”
诸允爅稍微歪着脑袋瞧着杨不留,咬住草杆停顿片刻,问道:“你觉得这投井案说法纷繁,是否真的有冤?”
“死人易懂,活人难辨。”杨不留淡淡地望进他的眼睛,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轻声一笑,情绪难辨,“殿下可知,这活人一张嘴,所说的话有几分能信?人呐,不到生死,难分恶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