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染顺势看了过去，殿外的确多了一些人，有几人等在门口，像是在等待传唤。
在慈娴的示意之下，苏德前去传召。
进得殿来，为首的是翠柳，其后跟着钰梅，还有个面生的宫女和几个小太监。
那宫女径直跪在了尚潇身侧，众人齐声请安。
慈娴唤起众人，翠柳便半退到了一旁，钰梅呈上一本册子，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这便是未央宫库房的册子，依娘娘所言，每次都由三人同记，亦有菱香的笔迹。”
说罢，慈娴一抬手，钰梅立时呈上。
翻阅了几篇，又与手中的布帛仔细对比了一番，慈娴便将两者放到了一旁，道：“哀家看不出这两者笔迹有什么不同，理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陈妹妹若有怀疑，待之后再找人查验吧。”
慈娴方一顿，贵太妃就冷言讽刺道：“姐姐得国丈真传，观察自是入微。既然姐姐都说是同一人所书，那也就没有必要再找他人查验了。只不过这字虽能证明是同一人所书，却也不能如此武断其上所写的内容就是真的了，姐姐说呢？”
“那是自然。”慈娴随口应了一声，紧跟着转眼道，“其下所跪何人？”
那跪着的宫女自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莫筱染根本没有机会看清她的长相，只能从衣裳上判定是个品级不高的宫女。
当然，就算看清楚了，也不一定知道她是谁。
此时慈娴问这一句，那宫女就顺势磕了头，才道：“奴婢珠儿，负责未央宫扫洒之事。”
莫筱染挑挑眉，不由一直看着，脑中翻了翻秀才留下的画册，很快便找到了珠儿的画像。
慈娴道：“抬起头来。”
“是。”
珠儿起身，果然与画册上的样子很像，但是莫筱染根本全无印象了。
慈娴转来道：“璃儿认识吗？”
莫筱染尴尬地摇摇头：“没有什么印象了。”
慈娴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转回去道：“珠儿，你可知今日宣你来，所为何事？”
珠儿一脸平静，道：“奴婢知道。”
“那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是，奴婢认罪，请太后娘娘惩罚。”珠儿说着，俯身又是一磕。
莫筱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看着珠儿一起身，径直说到：“奴婢名叫珠儿，是建兴二年入的宫，后因未央宫择选宫人，被皇后娘娘留下负责外院的扫洒事宜。”
建兴是新帝的国号，新帝继位后便是建兴元年。慈娴在先帝驾崩后遣散了大量宫人，又在第二年年末时开始招收宫人，为新帝的后宫做准备，珠儿应该就是那时候入宫的。
虽然搞不懂珠儿为什么这么爽快地就招了，但这态度让人莫名很爽。
莫筱染回过神，专心注意珠儿所言。
珠儿并不需要慈娴或端木宸问什么，自己便缓声说到：“不过这并非是奴婢第一次入宫，而是第二次。”
莫筱染一怔，赶紧上下打量珠儿，那面相顶多也就十七八，怎么可能两入宫廷。慈娴太后放出宫的那一批宫女，怎么也得二十五六了，若珠儿是二度入宫，也该是二十七八的年纪。
这种时代驻颜是很奢侈的，珠儿不似有这条件的人。
慈娴道：“莫非你会易容术？”
珠儿默了默，道：“太后娘娘所言正是，只不过奴婢只学了最基本的东西，若有面具，奴婢便能伪装。也就是、奴婢并不会制作面具。”
“哀家看你的样子不似假的，只不过这易容之术首先要学会如何妆改自己的容貌……”慈娴道，“你是靠妆改进的宫？”
“正如太后娘娘所言，奴婢妆改了面容，虽只是年轻了些，和一些细节有所不同，但已和以前的模样有所不同，再有贵太妃娘娘的安排，再次进宫并非难事。”
话头又扯到了贵太妃身上，早已明白今日目的的众人，默契地又看了过去。
贵太妃冷眼瞥了珠儿一眼，一言不发。那模样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珠儿会说什么一样，莫筱染隐隐有些不安——莫非珠儿手上并没有对贵太妃不利的证据？那就不好办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单靠说的可没有什么用。
珠儿却是不急，缓缓道来：“奴婢是个孤儿，以乞讨为生，后来被陈家的四小姐所救，留在身侧侍奉。但应了当年贵妃娘娘的要求，陈家便选了一些人进行特殊训练，奴婢便是其中一人。又因四小姐不幸离世，奴婢为求生路，便被送去了学习易容之术。待奴婢学得一些后，就进了宫中，时刻听从贵妃娘娘差遣。先帝驾崩后，奴婢也出了宫，又在一年后换了一套妆容再度进宫。之后奴婢被送入未央宫，又侥幸被皇后娘娘留下，虽只是扫洒的身份，却仍是与菱香搭上了线，替贵太妃娘娘传递未央宫的消息，以及与菱香合作。”
贵太妃讽笑出声，傲慢地抬着眼神，道：“你这奴婢倒是有趣，之后若有机会出得宫去，到茶馆说说书定是极好的。”
珠儿漠着脸，就像是没有听到贵太妃说的话一样，径直道：“除去未央宫的一些琐事，奴婢主要负责替贵太妃娘娘秘唤菱香，甚至有时候，是奴婢化作菱香的模样，好方便菱香离开未央宫。”
莫筱染莫名脊背一寒，忍不住开口道：“你易容成菱香的模样？！”
珠儿道：“陈家旗下，自有会制作面具的能人，菱香的面具在皇后娘娘您入宫前就做好了，只是皇后娘娘很了解菱香，是以奴婢只是在菱香休憩时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