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莫筱染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兴奋来表达了,完全变成了极度亢奋的状态。
要是能有一盒爆米花的话,那就相当完美了。
碧云的话让殿内的空气变得极为安静,后妃们齐齐垂下眼去,连呼吸都尽量收敛着力气。
慈娴默默将丝绦放回,道:“来人,传尚潇、尚太医。”
贵太妃眉梢一挑,转过来道:“姐姐这是何意?”
莫筱染转眼,只觉得贵太妃的那张脸,用猪肝色来形容最为合适。
太医院上下的太医不少,越有身份的人,反而会有自己惯用的、或是能买通的太医。
这尚潇定和贵太妃来往匪浅。
慈娴一手捻起菱香写下的证据,一面道:“哀家只是看这宫女所记,当初陈妹妹验她有孕一事、所传的便是尚潇,哀家自然要传来一问,陈妹妹有何异议?”
贵太妃微微一噎,低了些音量道:“不……这根本就没有的事,传来对证也好。”
端木宸微不可查地牵起了嘴角,稳妥道:“苏德,去传尚潇……和周弬。”
周太医?传他来作什么……
莫筱染心中疑虑,但看端木宸的模样,显然不是可以提问的时候,便是贵太妃也噤着声音。
苏德很快走到门口,传来小太监吩咐了什么。
殿内,慈娴又展开布来看了看,道:“碧云,除了这个,你可曾发现其他?”
碧云道:“回太后娘娘,罪婢并未发现其他。”
慈娴点点头,托着此物放到了端木宸眼底,指着一处道:“皇帝,你看。这菱香写下的,她依照陈妹妹若示,以璃儿的名义买通路家送进宫的稳婆,施计令路婕妤难产。但路婕妤有幸留下了一命,她又依陈妹妹指示,给了那稳婆一瓶药水,害死了路婕妤。可这里写的,她并不知道这药水是什么,陈妹妹并没有告诉她是什么。”
“母后,这只不过是一面之词,所记之事还需查证一番才能定。”端木宸说罢,抬眼看了过来,道,“梓童,菱香可会写字?这笔迹你能否认出?”
原本这对母子一应一合,看似正常的对话,却总觉得再映射贵太妃的罪证,尤其是慈娴一口一个“陈妹妹”更是刺耳。
莫筱染正高兴地用余光看着贵太妃隐忍的样子,这突然一下的对视,猝不及地心脏狂跳。面皮下隐约有些发烫,脑中顺着他的问题闪过一些回忆。
菱香定是识字的,有时候印寒璃使性子,偶尔会让她代替读书,但好像并没有看她写过什么。
莫筱染定定神,道:“菱香倒是识字,但写的时候不多,臣妾并不记得她的笔迹。”
话说一半,莫筱染突然一愣。
端木宸侧目看来的眼神,非常的平常。但莫筱染却分明觉得有股别样意思——就好像在告诉她,那笔迹绝对是菱香的。
可这怎么可能,他又能从哪儿来证明这是菱香的字?除非他能找到菱香写过的东西,这又从哪儿找。除非菱香入宫之后写过什么东西……
入宫之后?!
莫筱染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摆出恍然想起的模样,道:“对了!未央宫库房的存取一向是三人共同记录,那上面定有菱香的字迹。”
男人的眼里露出一丝满意,莫筱染默默对着他挑挑眉梢,迅速恢复了神色。
“苏德,让人跟着钰梅去取。”
端木宸说到,苏德刚刚回返,脚下及时一顿,立刻躬身领旨,又转身出了去。
就在这时,慈娴又道:“皇帝,菱香用来自裁的刀还在吗?”
端木宸道:“内务府收着的。”
慈娴点头,道:“依照这宫女所记,原本的计划,应是用带有机关的刀、假意自裁,再以假死的样子偷偷出宫……哀家想,这刀定是可以伸缩的那种,只能令人受伤却不会伤及要害,更不能夺人性命。这刀能骗过她,定是还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刀。能在她眼皮底下换刀的,那个珠儿很可疑。”
端木宸道:“好,儿臣这就让人带珠儿来,也把那自裁的刀取来。至于这带有机关的刀……此时毕竟过了许久,不知道还能否找到。”
慈娴忽而笑道:“若要寻刀,哀家觉得只用查找三个地方即可,寻到了自然好,若寻不到,那也早就不是宫里能寻到的了。”
“母后请讲。”
“未央宫中有两处,一处菱香的住处,一处珠儿所能到的地方。”慈娴缓缓道,“剩一处……便是陈妹妹的永安宫了。”
贵太妃一副早已明白的模样,沉着面色道:“既然姐姐如此相信这伪证,妹妹也无话可说。永安宫姐姐想查,妹妹也无权阻止,只是查归查,妹妹可不能让人趁机往自己宫里放什么东西,还请姐姐通融,让妹妹派几个人在旁边看着也好。”
“那是自然,定不能让陈妹妹平白受了冤枉。”慈娴说着一侧目,道:“翠柳,你领着人去一趟,记得,莫要太粗鲁了。”
翠柳一福身:“是。”
翠柳转身下去,贵太妃也看了看身边的宫女。那人亦是一点头,对着上首福了身,跟在翠柳身后。
殿内并未安静多久,两位太医便到了。
尚潇的看着有个三四十岁的样子,面容普通,胡须修的很整齐,像是个严谨的人。这样对比着看,他身旁模样本不出众的周弬,一下就显得英俊了不少。
两人见过礼,端木宸叫起了身。慈娴便道:“尚潇,你可记得一个叫菱香的宫女?”
尚潇一愣,道:“回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