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彩页出错,令厂里损失不小,当事人六叔无意中拿错样品(当然不会说是有意的),罚三天工资惩戒。
这种时刻被狼盯着的感觉很不好,黄音决定找她问个明白。
黄音一连等了四天,才逮到六叔独自一人下班的机会。
“六叔,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总要和我过不去?”黄音开门见山就问道。
“没得罪我?我当初叫你转到我的班组来,你为什么不来?裱糊盒子你发现新方法,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被下面的工人嘲笑。和你过不去又怎样,就是看你不顺眼,别看大家现在都护着你,我迟早一天会把你赶出浩诚去。”六叔不顾一屑度看着黄音,一口鸭公声说道。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像这次,真是搞笑,希望你下次没有这么倒霉了。”黄音嗤笑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黄音说完后转身就走。
“阿慧,你今天心情不好?”
黄音回到宿舍后坐在她的小书桌旁边发呆,来自湖南张家界的舍友张果果搬了张小凳子做到她前面关心地问道。黄音的宿舍在黄音入住后没多久就住满了,其他四个女孩各有特色,但都和黄音很说的来,她们都很喜欢她这个不太喜欢说话,但很乐于助人的舍友,张果果更甚些。
张果果是个湖南张家界的女孩,今年19岁,也不知道是谁把她介绍进来的。她的家中只有一个寡母,娘俩一直以来都相依为命,如今张果果出来打工,最惦记的就是她娘,想写信,许多字都不会写,急的直流泪。
黄音下班后一般很少出去,都是一个人留在宿舍自习,张果果的情形,她自然就注意到了。于是让她说想出写些什么,帮她写好,让她再抄一遍就行了。后来,黄音就每周帮她写一封信,还把她不认识的字都教懂,以提高她的识字量。
“果果,我没事。你今天怎么不和阿香她们一起出去玩?”黄音看着张果果关切的眼神,心里暖暖的。
“她们说去买衣服,我的衣服还能穿,不想瞎花钱,所以就没出去。她们说我和你一样,只知道上班赚钱,不知道花钱。”
“我家里还有三个弟妹读书,用钱的地方多,所以我尽量不多花没必要的钱。你呢?为什么那么节约?”黄音问道。
“我爸很早就去世了,我娘为了我一直不肯改嫁,所有好吃好喝的都给了我,现在我长大了,该是回报她的时候了,我要多多赚钱,都给我娘寄回去,让她不再受人欺负。阿慧,我小的时候,我家的田地就被我爸家的叔伯给霸占了,我娘只好织花布托人带到景区卖,赚到的钱来养活我们娘俩,我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就是因为家里真的没有钱供我读书了。我出来这里打工,是我娘托人花一千元钱买的名额。我要赶紧把这一千元钱还掉,再赚钱给我娘用。她常常织布,眼睛都不好了,我不想她再织布了。”张果果眼中含泪,缓缓地说道。
“你们娘俩真不容易。果果,你以后不加班的话,就跟着我读书吧,这套小说《白发魔女传》,很好看,你就先看这个,不认识的字,我这里有字典,我教你查字典。要是你能把这本书看完,看懂,以后估计就不怎么需要我帮你写信了。”
“好,谢谢你,阿慧。宿舍里只有你一个不笑话我不识字的。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争取能自己写信。”张果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黄国萍和何珍一起进来,黄国萍问道。
“阿慧,今天下班你怎么不让我们跟着,怎么回事啊?”何珍问道。
“就不能一个一个问,那么急,我先回答谁的问题?”黄音看着两个大跟班,无奈地摇头。不过,还是把自己找六叔质问的事情说了一遍给她们三个听。
三人听后都很无语,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黄音,只是要她以后要更加小心防范她。
“算了,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看书了,陪你们玩吧!你们平时晚上在哪里玩呀?”
“我们到九楼电视室看电视,现在播的是《龙兄鼠弟》,不过电视室只放香港那边的电视剧,说的都是粤语,我们听不太懂。”黄国萍说道。
“哦,九楼还有电视室呀?我以为上面都是宿舍呢。”黄音有些惊讶道。
“不是吧?你一直以为九楼是宿舍,你还是浩诚厂的人吗?九楼有每天开放的电视室和兵乓球室,也有限时开放的图书室和ktv室,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何珍睁大双眼问道。
“真的吗?还真的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上去过,你们以前也没有告诉过我呀。走,我随你们上去看看去。”黄音把浩诚厂大部分地方都走了一遍,要不然也不会知道偏僻的木工组,只是没想到,自己住的楼上会全是娱乐室。
“我也没去过九楼,我也要去。”张果果站起来说道。
四个人一起来到九楼,黄音发现何珍说的一点都没错。最左边是图书室,一百多平方,六个书架,分门别类地堆满书籍,门上写着开放时间为周一、周三、周五的七点至九点,现在正好是开放时间。黄音咨询了一下图书管理员,说是开放时间内,可以在里面坐着看书,也可以出30元钱押金办个图书证,把书借回宿舍去看,半个月内还回来,不过,每次只可以借一本,还了之后才可以继续借。
电视室紧挨着图书室,和图书室共用的那面墙中间,挂着一部大电视,下面就是一排排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