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共同的敌人,就容易成为朋友,这是亘古不变的人性道理。
什耶虽然只是一个亡了国的王子,但是他这重身份,对于大唐来说,就已经具有一定的政治意义。
更何况,他还发展起了一股机动力较强,能够出入高原本土的骑兵部队,这可正是大唐缺少的力量。
此前李隆基示意负责外交的苏颋与之交好,就是想将其利用起来。
对于迦楼缕波那块还没有大唐半个州道大的地盘,大唐是没有任何兴趣的,给吐蕃找麻烦,让他们无暇顾及大唐本土,才是李隆基想要达到的目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付出一些代价,扶持什耶,成为吐蕃的心腹之患,将战场摆在吐蕃高原,让大唐的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毕竟,吐蕃之所以有现在的人口规模,其中三分之一是来自于迦楼缕波,什耶对于这些迦楼缕波人的影响还是蛮大的,由他在原迦楼缕波的地盘去发动叛乱,是能够起到奇效的,只是之前一些援助的条件没有谈妥而已。
给了太多了,大唐划不来,还不如自己召集人马自己打。
给的太少了,什耶又不成气候,根本难以对吐蕃造成什么冲击,甚至有可能一战而败,因为,亡国之前的迦楼缕波,有人口六七十万,青壮军队近十万,也没有能抵挡住吐蕃人。
而这个问题到了李龟年这,其实就很好解决了。
什耶不是个商贾么?
完全可以用做贸易的方式,让他自己发展壮大,具备招兵买马的财力。
要知道,此时大唐往西亚地区的贸易,可并没有做开,以大唐目前优于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商品制造能力,只要有人把东西贩过去,在那边是完全不愁销路的,只要把这个代理权给什耶,他不仅能自己赚钱,还能大大的增加大唐的出口贸易量,为大唐的工商业,带来财富。
至于军事实力,李龟年只是看了一眼什耶手下的杂牌武士,就知道他们差在哪里,大唐完全可以派一些将领帮他们练兵,同时,适应当地气候,为今后对吐蕃的战争做一些准备。
所以,礼部尚书苏颋谈了好几天没有谈成的事情,到了李龟年这,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谈妥了。
黄昏时分,当李龟年和什耶同乘一辆马车回到长安城的时候,两人竟然已经熟的像是多年相交的好友一般,这就是李龟年这些年出席各种社交场合,锻炼出来的一种社交能力起到的作用了。
在太乐署接裴思雨回去的李龟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本是一个快乐至上的乐天派,一旦开始谋划某些事情,需要隐瞒别人的时候,他就感觉有点对不起人。
此外,没有见到迦叶,没有搞清楚那个图案与自己穿越的事情到底有什么联系,让他再度有些失望了。
“夫君这是怎么了?”一早就发现了马车上那些被箭疾钉出来的洞眼的裴思雨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问道。
“遇到了一些事情,可能有些麻烦,哥舒不在,明天我还得进宫找高将军帮忙。”李龟年含糊不清的解释道。
“是那些吐蕃刺客又向你出手了么?”裴思雨坐直了身子,十分担心看向李龟年道。
“或许是,或许不是,我现在还不是很确定,不过,以后不管是我,还是你们,都要加倍小心些。”李龟年此刻才想起先前什耶所说的那些迦楼罗教惯用的邪恶手段,给裴思雨提醒道。
“要不,我去书族叔那边,让他派一些好手来家里做护卫吧!”
裴思雨所说的族叔,自然是裴旻了,身为当世公认的最强技击宗师,他门下的弟子,可是不下三百人,其中绝大多数都已经达到了二三流以上技击高手的层次,甚至有好多,是不输给裴思雨的一流技击高手,是裴旻横行北疆的王牌。
这些人即便是李隆基要征召来做大内侍卫,裴旻也不见得会给,但要是他最疼爱的侄女裴思雨开口的话,他却是多少会派上十几个过来的。
“你要是能去信让你族叔本人来,那就更好了。”李龟年突然想到了帮助什耶练兵,从而为大唐打造一支能够进攻吐蕃的军队的想法,提出来道。
“怎么可能,族叔现在可是龙华军使,镇守边镇的将军,无圣旨,是不可以离开驻地的。”
李龟年笑了笑道,“没有圣旨,咱们就请圣旨嘛!这事要是做的好,说不得,你族叔还能更进一步,为你裴氏添多一位正三品的大将军,甚至是从二品的州道节度。”
龙华军使,不过是范阳节度使帐下一个郡一级的镇将而已,才正五品。
而历史上的裴旻,是从云中收拾各路羁縻州叛军,一路打到吐蕃,积功升到了左金吾大将军的人,这样的人,只有不断的战斗,才能体现他的人生价值,将其放在吐蕃周边领一军,常年跟吐蕃打游击战,那是太合适不过了。
李龟年现在能够经常见到李隆基,又想要借此机会,完成一些私事,自然是要帮忙运作运作的了。
“夫君你的话,在陛下面前那么管用吗?”裴思雨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眼珠子一转道。
“那是当然,陛下虽然没有对为夫言听计从,但是从近来的情况看,所有我提的意见,他都有慎重考虑,能执行的,都执行了。对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求到陛下吗?”在媳妇面前,不能弱了面子,李龟年半吹牛逼道。
“那夫君能上奏陛下,让女子从军么?”裴思雨面有忐忑的道。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