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众神恐慌的末日,月焚一直都在灵涵的身边,看着她濒临死亡的蜕变,他第一次感受到一介武夫的无可奈何,她步步沉沦,他束手无策。
时局突变,他费力地使唤自己惨伤的身体才将灵涵的玉体从祭坛中央抱回栖运,灵涵早就不是灵涵,她的意识被剥夺,记忆也破碎不堪,在毒女子葶的帮助下仅保住了半条命,未醒,就被月焚悄无声息地送到了母族鹰潭部落。
这也是月焚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唯一想到能保全她性命的办法,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只会让她随时丧命。
可是月焚做的这些事情,灵涵一无所知,现在也是如此。
月焚和葶平常并不会紧跟上官风落出席家族宴,这次去七王府自然就不会前去,若是他知道灵涵已从边塞回来,重新卷入三百多年未断的是非之地,又该如何想?
“多久没有人叫“缙”这个名字了,不然本王还真忘了,月焚原来为你打算了三百年。”
上官风落的剑眉皱,阴郁色,嘴里像含了什么东西晃动几下,才发出声音,音色深处微微颤抖,若不竖起耳朵听是听不出什么异样的。灵涵一时间回想三百年间的事情,满心愁意,也没深究他话里的深意。
“我只想知道灵夕妍与刚刚所见荒唐的女子有何关系?她不是死了吗?三百年后,为什么出现的这个女子和灵夕妍眉眼间有几分熟感?难道……”
灵涵没有说下去,也确实没有将上官风落的话听进去,哪还去揣测他的语气。
“有联。但她,更可爱。”
上官风落言简意赅,笑意盎然,双眉舒展。
“我不在的这些年里,物是人非。我就送缙王到这里,慢走。”灵涵仰首半度,浊眸盯着两尺有余的洋槐树杈,中间夹着一个鸦巢,里面的雏鸟渣渣地叫着,倦人的声音让她心烦不已,她低下头懒得再看它们一眼。一手揉揉自己的额头,想要独自走走。
上官风落的松垮的衣袖向那树杈中间的巢扬去,很是随意。霎间,一条透明褐色的物体飞了出去,直冲雏鸟,速度之快,令周围的人都没有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蛇咬着已没有气息的死鸟,落在了树下的空地上,游向上官风落。鸟巢也被蛇打成几半,零零散散地落于几处。可他明明没有看那巢的位置,可是蛇却不差丝毫地正中鸦巢中心,巢毁鸟亡。
随从的几个人看到这番场景,心里不由地一阵发憷,灵涵听到有物砸地的声响,抬头刚刚留意的树梢还在颤动,叶落了不少,只是鸟巢没有在原来的地方,鸦儿子的叫声也消逝了,仿佛耳边瞬间安静了下来。
当她从上官风落的动作上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蛇已经游回到了上官风落的衣袖里,她也只捕捉到一眼一溜烟地窜了进去的蛇尾。她红唇下沉,并没有像周边人那般吃惊,似已经提前知道上官风落会出此招一样。
自从灵化之乱后,灵涵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之前的她只是顽皮好动、行事单纯;而现在的她美艳动人,却有几分老气横秋。
“我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灵涵瞥了一眼已在地上凉了的雏鸟尸,花容波澜不惊,没有表情。
“灵涵,别来无恙。”
“王爷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毁了我这颗棋子?”灵涵黑瞳聚焦于上官风落,眼神渗出凛冽。后,不禁冷笑了几声,不曾露齿。
上官风落没有想到她竟然敢这样质问他,不得不说这些年来,她真的变了。她不再是那个曾经可以为情爱张狂发疯的小姑娘,是什么让她变成这般模样?上官风落倒也好奇起来。较于三百年前,他更欣赏现在的灵涵,他有预感---以后,她会帮自己的大忙。
“看来这些年你知道了不少关于本王的秘密。方才的鸦巢你也看到了,扰你清悠,自该如此。”上官风落峰眉斗转,折出骨迹,语气肃重。
“那我可否乱了缙王的清悠?”灵涵斩钉截铁地问出。
“姑娘聪明,无须多言。鸠占鹊巢者,姑娘又有什么想法?”上官风落在试探这个女子究竟变了几分,或许月焚留下的人情是给他自己留下了一个血的隐患。
“王爷有所指,于上官夜蓝,他当初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更是有过之而不及。对于我那个已故的”好妹妹“,在天上看到如今的他怀里搂着其他的女人,该做何模样?你是指那女子本为黑鸦,却偏占灵夕妍的巢位,还是缙王你想来看我孤身一人的狼狈样?”
灵涵欲走时被上官风落这一问,就遏制住自己的双腿。她与上官风落之间只存在唯一的利益关系,可这层关系过于薄弱,早在那场灵化之后他们就没有了任何契约。后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去的,自己又是如何来到边塞的,但她醒来后得到的第一条消息就是“中原七王妃没,舍生救万民”。
这些年,她自己也很困惑。中原人都言鹰潭族人个个野蛮、粗鲁、骁勇善战,他们更是看不起中原人士。可是她在那生活了这么久,反而觉得他们待自己异常地友善和恭谨,鹰潭族也分三个不同的分族,炎鹰、寒蛟、胡蝎,三方大头共处,势力强大,中原朝廷也曾多次派兵,一直都没有攻下。鹰潭族和朝廷这些年间一直都相安无事,也没有发动战乱。
最初收留她的是寒蛟族,寒蛟族的族长寒烈赫这么些年都很器重她,甚至教她旋箭术。在寒烈族的众人中,男子几乎从幼年时期就习得箭术马术,他们更注